只是路过,没想到在春风刚刚荡漾的早春三月它已经开了,开得如火如荼。
时光的脚步呀,就这样的匆匆,复匆匆。
于是,迫不及待地下车,奔去,如同饥饿的人扑向面包一样。
“你若要开花/就按照我的节奏来/一秒钟闭眼/两秒钟呼吸/ 三秒钟静默/然后开出来。”来到这一树花下的时候,耳机里正好传来陈更的晚安诗——西川的《花开》,那么应景。
深山含笑满茶园 深山含笑满茶园 深山含笑满茶园是为深山含笑,木兰科常绿高大乔木。叶茂密,冬季翠绿不凋,树形美观,早春满树白花,花大,香浓,与庭院里常有的含笑相似,有一种水果般的甜沁。
两边都是一陇陇整齐的茶树,仿佛是无限伸长的双臂,一片春天的新绿,在向远方延伸,应该是附近最大的两种茶园了吧。嫩芽才刚刚钻出头来,偌大的茶园里没有几个采茶的身影,只有一个四角凉亭在茶园深处孤独地瞭望,等待,只有穿越茶园的小道两旁开满了一树树繁花,像是挂满了雪球,如果不是早已钻入鼻孔的浓郁花香,直让人怀疑,是否来到了雪域高原。
花似乎已过了旺季,纯白的花瓣舒展到了最大,已经有些泛黄。
深山含笑满茶园 深山含笑满茶园手掌大的花碗,大号调羹般的花瓣,像一只只扑扇在白色羽毛的鸟儿落在了树枝上,遮蔽了绿叶,就剩下一树的花了。
一朵,二朵,三朵,一树就有成百上千了,一定是按照了统一的节奏:一秒钟闭眼/两秒钟呼吸/ 三秒钟静默/然后开出来。那么齐刷刷的,一下子就开满了一树,一路,花香和茶香相拥在一起,氤氲在茶园里,蓝天下。
“开花就是解放/开花就是革命/一个宇宙的诞生/不始于一次爆炸/而始于一次花开。”
为了这一次花开,它们沉寂了整整一年:在雨水里静默,在夕阳下披一身光芒,在风雪中颤抖,如此幸福,也如此煎熬,直到喜庆的灯笼逐渐挂满了檐角街头,青色的枝头终于鼓起了一个个三角粽子那样的尖尖的花苞,当第一缕春风吹来,它们便开始酝酿着这一场革命,这一场解放,在初春的暖阳温柔地向它们致意,它们毫无顾忌地笑了,一个全新的宇宙就这样诞生了。
每一个生命都有花开的漫长过程和欣喜时分。
每一次花开都让人沉醉。
“开花就是在深刻的静默之后/开口说话/说给另一朵深刻的花。”
你听,每一朵花都是一段传奇,一个故事,仔细地听,你听得见它们的心语心愿,带着特有的芬芳,向你敞开了心怀。是的,在这样深刻的沉默过后,风霜过后,一定有特别深刻的见地。
“ 我要朗读你的呓语/我要闻到/甚至吞噬你浩瀚的芳魂/我要跟你一起喊:幸福。”
把脚步放轻些,慢些,让自己的心也慢下来,静下来,从一棵树走到另一棵树,从茶园的这边,走到茶园的那边,一直走到夕阳收起了所有的余晖,采茶的老人和孩子都回到了他们的家。
怎么也看不厌,怎么也听不厌。
幸福的脚步向来都很慢,朗读着花语,浸润在花香里,行走在春天里,能不幸福?
一群十几岁的孩子就在花树脚下采茶,一个红色的塑料袋,或一个盛米的小蛇皮袋改制的可以挂在腰间的敞开式袋子,或一个自家编制的小藤篮,一边说笑着,一边极认真地弓腰采摘。记忆中我的采茶童年瞬间回来了,不就是这样吗?整个春天夏天的空余时间都泡在清香的茶山上。孩子们很不怕生,很配合地让我拍照,于是,毫无陈见与保留,我们聊了起来,他们都五六年级了,在村里上的学,是自己约着来的,今天的价格是一斤18元,每天都在跌。很懂事很纯朴的孩子们,就像这花儿一般可爱,纯粹。
深山含笑满茶园 深山含笑满茶园 深山含笑满茶园其实,在这样的花前暖阳下,三五好友,打趣,闲谈,一边是欢乐一边还是收获,真的是一种享受。明天,是否可以来体验一下,来重新回到童年?我悄悄地问自己。
“开花呀/孔子对颜回说/开花呀/梁山伯对祝英台说。”分明听到了它们一路的叮咛:开花呀。
开花吧,让自己的身体和心灵,让属于自己的每一个平凡的日子。西川说了,“开花是冒险的游戏/是幸福找到身体的开口/黑暗的地下水找到出路。”哪怕是冒着一些危险,也应该找到那一个开口和出路。
“你就傻傻地开呀/你就大大咧咧地开呀/ 开出你的奇迹来。”
除了抱一捧含苞的花枝回家,感觉自己也成了盛开的一朵深山含笑。
深山含笑满茶园 深山含笑满茶园 深山含笑满茶园
深山含笑满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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