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写给浮躁纵欲、荒诞迷茫、伦理颠覆的时代

文／意磬

你知道吗？其实我们生活的时代就是余华所批判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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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微博上看到过这样一段揭露当今社会问题的幽默搞笑段子：

穷人能吃上肉，富人却改吃虾，领导干部甚至能吃王八；男的想长高，女的想变瘦，狗儿穿衣裳，人却露出肉；乡下早晨鸡叫人，城里晚上人叫鸡；旧社会戏子卖艺不卖身，新社会演员卖身不卖艺；工资眼看要涨了，如今能给孩子奖赏了，饿了敢尝海鲜了，休闲时能逛商场了，结果物价又涨了，一切都白想了。

这段话读来虽是搞笑甚至有些低俗，但却无比深刻地反映出社会现状。

现在的我们就身处在这样的时代中，物欲横流、人心浮躁、人情淡漠疏离，甚至伦理纲常颠覆。时代之于人的影响，就是一把双刃剑。社会的发展进步，让我们在和平安定与物质丰裕的基础之上，有了更多方面的追求。

有人追逐权力，有人追逐金钱，有人想抢占不属于自己的一切，有人放纵自己在欲望里沉沦，如此便运用而生许多的社会潜规则和堂而皇之的社会存在。

《兄弟》一书，便是描述了这样一个荒诞不经的时代，以及跟随时代而生的一些看似流于规则之外实则已在社会中根深蒂固的隐形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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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是余华第一本出口国外的批判当代中国现实的经典著作，他因此著作被誉为“现代中国的巴尔扎克”。

本书分为上下两部，上部是文革中的故事，那是一个精神狂热、本能压抑和命运悲惨的时代。下部是现在的故事，这是一个伦理颠覆、浮躁纵欲、众生万象的时代。

而连接这两个时代的纽带就是李光头和宋钢这两位兄弟，他们在时代中动荡中成长，在时代的洪流里感受命运的天翻地覆。

余华曾说：“一个西方人活四百年才能经历这样两个天壤之别的时代，一个中国人只需四十年就经历了。”

本书上部主要讲了李光头的母亲李兰嫁给了正直善良的教师宋凡平，此后李光头便有了哥哥宋钢。一家人相亲相爱，幸福美满。宋凡平送李兰去上海看偏头痛，不久后文革爆发，他们的父亲宋凡平因为有地主成份而被拉到街上游行示威，最后被活活打死。李兰回家埋葬了自己的丈夫，后又因李光头在厕所偷看女人屁股，还日日以此为荣，到处兜售刘镇最美丽的女人林红的屁股秘密。李兰郁结在胸，不久后便撒手人寰。

她死前要宋钢一辈子照顾好李光头。宋钢因此承诺：“我会一辈子照顾李光头，只剩下最后一碗饭，我会让给李光头吃；只剩下最后一件衣服，我会让给李光头穿。”

李兰流着眼泪摇摇头说：“最后一碗饭你们兄弟分着吃，最后一件衣服你们兄弟换着穿……”

这是多么让人动情的一段临终遗言和承诺。宋钢这个善良又会照顾别人、理解别人、一生为情而活的男人形象跃然纸上。

看到这里很多人不免想到，这只是一个善良之人为了让一个将死之人走的安心不得已为之，并不会真的在那个自己温饱都解决不了的年代，这么舍己为人。

可恰恰相反的是，这个善良的宋钢他做到了。他什么都想着他的兄弟，最后一口饭，让给他，连自己心爱的女人林红也要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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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下半部分是当代的故事，主要讲述了李光头从福利厂厂长，到捡破烂为生，最后将自己破烂事业做大，成为刘镇乃至整个中国经济发展的GDP。这一路李光头的人生经过几起几落，为林红做了节育手术，有钱后玩弄三十多个女性被告上法庭，开办万人处美人大赛……一步步沦陷在自己的欲望中，最后居然和自己哥哥宋钢的妻子林红在一起寻欢作乐。

而此时，宋钢在海南为自己做了丰胸手术，在街头叫卖波霸牌丰乳霜。

多么讽刺的人生啊！伦理道德完全被抛至脑后。更为讽刺的是，李光头出钱让林红去上海做了处女膜修复术。作者余华就是如此不就任何一点儿余地的将这种纵欲的荒唐写到极致。当两人一次次纵容自己，沉溺在赤裸裸的肉欲中时，便是宋钢卧轨自杀之时。

林红曾经那么讨厌李光头，却在李光头的奔驰、宝马车里迷失了自己，任自己在欲望的漩涡里沉沦。她花李光头的钱，出入高档商场、餐厅、歌厅、豪宅，完全忘记了世人的眼光。

当代社会仍旧有千千万万个林红。她们曾经忠贞烈女，相信苦尽甘来。可是生活给予她们万般磨难，最后也被生活逼到一隅之地，接受了“宁可在宝马车上哭，也不愿在自行车上笑”的类似箴言一样的东西。可是人生向来如此，一旦你开始妥协，你的一生也跟着妥协。你选择了和无数妥协之人同样的路，就必须接受与他们雷同的命运。

这就像是《半生缘》里的顾曼桢，最后为了孩子和自己的生计，嫁给了强暴她的祝鸿才。

生活里，你走错一步棋，就步步错，步步充满讽刺，最后连自己都讨厌自己。如果林红能再坚持一点点，那么宋钢就回来了；如果顾曼桢能再坚持一点点，回首往事她也不会觉得太悔恨。

面对人生的困难，我们不妨再坚持一点点，也许你会遇见不同的人生。

永远不要忘记做一个善良的人。

宋钢走到生命的尽头，依旧不忘做一个善良有情义的男人。他死时都戴着口罩，害怕把自己的肺结核传染给别人，可他却忘记了死人是不会呼吸的。

他不怪林红和李光头，相反他怪他自己。到最后一刻他写给李光头的信中，依旧认为林红应该嫁给李光头，而不是他宋钢。这一生宋钢都为情而活，为父母之情、夫妻之情、兄弟之情。他对李光头的兄弟之情超越了自己的生死。

正如他信中所言：“就算生离死别了，我们还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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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钢死后，李光头才真正开始觉醒。所谓名誉、金钱、色欲，到底是什么？都不如一个亲人宋钢重要。

他在电视上看到俄罗斯联盟号飞船发射太空，便决定苦练俄语带着宋钢的骨灰盒去往外太空。从此宋钢就是外星人了，再也没有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和伤痛磨难。

人总是等到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然而一切都回不去了。李光头失去了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这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

人生三大痛苦即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得到后觉得不过如此；失去后才懂得珍惜。似乎这些，李光头全都经历了。或许我们大多数人也都经历着这样的痛苦。

对于得不到的东西就该有“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的洒脱和随性；得到后就该有“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理性和觉悟。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等到失去后，空叹“人生得意万千重，春回梦醒原是空”。

生命本就是如此。不论我们身处在怎样的时代，依旧不可在时代的洪流里迷失自我，追求不切实际的东西，沦陷在自己欲望的泥沼无法自拔，最后彻彻底底将自己变成余华笔下令人堪忧的男女主人公。

这就像耶稣所说：“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而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

走在人生边上，我们应该正确的选择走进窄门，不要被宽阔的大门所迷惑，那里面的路没有多长，反而会让你消香玉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