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姐,你说我当初为什么嫁图个什么啊!要长相没长相,要家世没家世,要钱没钱,没房没车没门路,我不就图他老实二字吗?现在又给我整这一出。你说我这些年过得多不容易吧,被男人骗过,伤过,情路已经足够坎坷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就只想找个过日子的男人安安稳稳过完这一辈子,赚不赚钱无所谓,我有钱啊,但现在,连个老实人都找不到了。”说完,将抽剩的烟头扔进咖啡杯里灭了火。
袁虹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的听着李嫣的牢骚,想安慰安慰她,却说不出什么话。她清楚,她和李嫣是一类人,都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见过的人、经历过的事情都差不多,也清楚的知道,老实人的欺骗就像一碗白米饭中掺杂着的一粒石子,总比一碗石子里的一粒白米饭显得恶毒的多。她只能开口问道:“那女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嫣又点了一支烟,似笑非笑的说着:“女人,根本算不上什么女人,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书致他们班的学生,短头发,爱穿些毛茸茸的衣服,跟小学生似的,身材也像,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知道的这么门清啊!”
“虹姐,您这笑话我那,这点小事情随便打听打听就出来了,又何况书致又是个愣头青,我不用问,不用套他话,看他脸色,什么都清楚了。”
“那你准备怎么做啊?离婚?”
“犯不上离婚,毕竟这年头,书致这样的男人不好找了。区区一个小丫头片子,不过只是图个新鲜罢了,我怕这个干甚。我要让他输,输到不敢负我。”李嫣谈论着梁书致,就像谈论着一件商品,就像他们的婚姻,不过就是一场权衡利弊之后的交易。
在现在这个时代我们还有爱情吗?准确的说,在现在这个时代,我们还需要爱情吗?我们指责别人出轨,可真的有人,在轨道上吗?爱情不是火车,没有一成不变的方向,也不存在什么所谓的轨道,在信仰缺失的今天,我们是该遵守人性的底线,保持基本的信仰,还是选择放飞自我,尊崇内心的选择?
没有什么对不对,在这个多元的社会结构,我们似乎很难直接以对错来判断,界限不同意,结果便不统一,但是谁输谁赢,还看的是利益二字。
所以袁虹还是哑口无言,但终究还是开口了:“你的手腕还是别太狠了,只不过是个孩子,找找家长就算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书致也是不懂事,老实人一个,跟个孩子没什么区别,你别搞出什么过分的事啊!”
李嫣只当她是好心规劝自己,便答应了,但袁虹心里有个自己觉得不可思议的想法,她竟然想让宋葵和梁书致在一起,具体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明明不能这么想,没有理由这么想,她是李嫣的闺蜜,应当盼着她好,但是她就想让梁书致成功的完成这一场禁忌之恋。
袁虹低头喝着咖啡,看着自己手指上那块带戒指而留下来的痕迹,她突然明白了,这种感情,就叫做羡慕。
她和李嫣都是生意人,商人,本就存不下什么感情的,形形色色的人见的多了,对人性这种东西,也就从不抱有什么希望,慢慢的,感情也就被隐藏了,就像得了情感缺失症一般。每天面对不同的人,摆出相同的笑脸,那些虚伪奉承的语言信手拈来,对每个人都客客气气的,但对每个人也暗藏心机。
她还记得前夫要和她离婚的原因,那天在民政局门口,他说:“你很好,你什么都好,你哪里都好,你又温柔,又贤惠,还能持家赚钱,咱俩每次有矛盾吵架都是你先道歉服软。他们都羡慕我,说我修了八辈子的福才找到这样的一个好老婆,我一直也这么觉得,但是,你不觉得你,太冷漠了吗?我是要和你过日子,而不是讲道理,吵架就是宣泄情绪的一种方式,你却每次都和我分析原因,搞得我每次都有一种还在上学,在听老师讲课的感觉。你懂吗?”他笑嘻嘻的说道,像说一个老套的玩笑。
当时袁虹心如刀绞,她很想大声喊:“我有感情,我是爱你的。”但长久以来的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她知道,就算今天不离婚,某一天,还是会沦落到现在的这个场景,他要的,她给不了。
袁虹只是叹了口气,说道:“好的,进去吧。”
那一刻,她看见他的眼睛突然地熄灭了。后来的后来,袁虹一直在想,那一天,是不是她错了,是不是有时候,理智并不全是对的,她长久以来所坚持的,是不是并不能让她真正幸福。
在这个越来越薄情寡义的时代,我们都需要一点疯狂和不可理喻。
脱轨时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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