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厕所的时候,屋外有人喊我,乍一听像程姓的一位小叔。我应了一声,在上厕所。
隔了五六分钟,我开门。原来是余姓的一位叔叔。他还没走,三轮车停在门口,半车多的萝卜,还有一些白菜心。
“要想吃萝卜,只管说,地头还有。”他给我拣了几个白嫩的萝卜。
“不用萝卜,我爸那儿也有。”许是他没听清,还是执拗,非得给我萝卜,简直是不容分说,直接把菜心送到厨房。满满一大捧。
除了说“怎么好意思了”之类的话,我找不到更好的词。
妻子回来,发现了厨房里的菜。“你爸又送菜来了。”最近几天,父亲经常送吃的过来,寒嘘问暖,米呀、油呀、菜呀,只要我一开口,他会立马送来。“今天不是。是永军他爸。越没钱的人往往更重感情。”我对妻子说。
永军是发小。几年前,突发性心肌梗塞,辞世。我把这事告诉了其他发小,大家提议去看看在世的老人。每人出了五百块。当时永军的妈妈都哭成泪人了。我们只好安慰他们。第二年清明节,我们还去了永军的墓前,看着笑得那么灿烂的人,竟这么早别去。大家都替永军遗憾。
也就是这点绵薄之力,永军的父母念念不忘。这两年茶油走俏,六十元一斤,永军的父亲还提了一壶茶油来我家,被我阻止了!也许是心理觉得过意不去,小叔遇见我总是笑着打招呼,问我要不要一些小菜。我都回绝了。他们也不容易。永军一走,他的妻子与老人的隔阂更大了。一个在楼上烧饭,一个在楼下,都不与老人说话。老人只有永军一个儿子,和一个出嫁了的女儿。永军的母亲曾经因六合彩输了太多,跳楼摔断过一条腿。生活艰难,善心不变。
这就是一个地道的农民。新一代的农民为钱财奔忙,很多人把“善”丢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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