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说喜欢你：19.蓄谋已久的相遇
一
月考成绩出来了，年级前100名学生名单和分数就写到教室外墙的黑板上。
时而忧郁时而亢奋的夏墨沉浸在青春小说杂志中，不能自拔，成绩自然下降很明显，已经掉到20名之外。
课间，夏墨匆匆看了一眼成绩，又扭头钻进教室。
“成绩，年级前100排名，真是无聊，拼死了读书能考上几个？还是早点放弃吧，早死早超生……”夏墨一边想着一边又从桌兜里拿出杂志。
“夏墨，你最近怎么回事？”班主任老师走进教室，坐在夏墨前面座位上。
“你看看你现在的成绩，拿什么考重点高中？本来还挺看好你的！好几个老师都跟我说过，这段时间上课时你老是魂不守舍的……”
班主任老师欲言又止，等着夏墨的反应。
夏墨自知理亏，她赶紧拿一本英语书盖住杂志，低头沉默不语。
班主任是位教化学的女教师，她大概害怕给夏墨太大压力，夏墨想不开出什么意外，只好不再责问，叹口气离开了。
夏墨移开英语书，想继续看杂志，可故事中的语句读了几遍都读不明白它的意思！她实在无法集中精力，只觉莫名的委屈。
“夏墨，你这是怎么了？”是后桌李晴。
夏墨这才察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两行，眼眸伤。
她赶忙用手抹了一把眼泪：“没事儿，看故事太感动了！”
“是不是班主任因为月考成绩的事儿说你了？我刚才看到她从教室出去，一脸严肃。”李晴自己推测原因，她并不相信夏墨的解释。
“别担心，咱们以后可以一起学习，互相监督。拉勾！”李晴伸出右手，食指弯成勾。
夏墨也缓缓伸出右手……
李晴接着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年级第一名，来复读之前特地找人打听过你的事。合校前虽然没在一个班里，也在关注你。我一直觉得你很厉害很理性，没想到还挺爱哭！分班才一个多月，我已经见你哭过好几次了！”
夏墨有些惊讶，她只知道后桌李晴是复读生，而且和韩宇飞同村，但是平时交流并不多。没想到李晴一直默默关注自己。
夏墨和李晴聊了很多，对李晴的了解也加深了一些。
李晴平时学习成绩一直很不错，但初三那年，她的妈妈得了乳腺癌，而且一查出就到了晚期。李晴是独生女，她只好暂时停止到校上课，在家照顾卧病在床的妈妈，陪她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程。
虽然那段时间同村同学每天都会去李晴家告诉她当天的作业，讲课的进度，借给她课堂笔记，但最终李晴还是落榜了！妈妈也在她中考之后几天离世！
万分伤心之余，李晴选择复读，决心一定要考上重点高中，完成妈妈的心愿！
李晴说：“我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让妈妈放心，将来也有能力照顾我爸爸。”
夏墨听得甚是心酸。
面前的李晴，一头齐耳短发，单眼皮，小嘴巴，说话柔声细语，而且很爱笑，看起来活泼可爱，开朗乐观，就像她的名字，一点都不像经历过如此伤心事的女孩儿。
夏墨感到很惭愧，自己不曾经历真正的生活苦难，父母健康，姐弟相伴，却总是哭哭啼啼，现在还把最重要的学业抛诸脑后……
曾经支撑自己骄傲的资本，怎么能就这样放弃呢？
“韩宇飞？我的命运凭什么要被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改变？”夏墨暗下决心，要彻底忘了他。
二
夏墨跟李晴成了要好的朋友。
她们经常一起讨论学习上的问题，互相检查老师要求背诵的英语政治历史知识，有时也聊聊各自的爱好和生活。
夏墨重新有了学习的信心。
这天吃过晚饭，李晴说“夏墨，今天我爸有事儿去亲戚家，家里没人看家，我得回去住，你陪我一起吧！我看你最近老吃咸菜片儿，跟我回去，给你炒点黄豆芥菜丝！”
“好啊！”夏墨很爽快地答应，她们俩带上两本书就出发了。
刚一上路，夏墨就有点儿后悔：“这……这是去韩宇飞家的路！”
路旁整齐的白杨树是如此的熟悉，只是树叶全都掉光了，只剩笔直的树干和直指篮天的枯枝在初冬的寒风中瑟瑟发抖，远处的田野也裸露着土黄的地面……满目苍凉！
她想起和王溪溪一起去韩宇飞家的苹果园帮忙，想起那个暑假的傍晚自己变身送礼物的贼，还差点儿被坏男人伤害……
“韩宇飞，你还好吗？”夏墨不禁在心中问候，转念又笑自己真傻。
很快到了李晴和韩宇飞住的村庄。路过韩宇飞家的巷子口，夏墨还是忍不住向里张望。
第一次来李晴家，高高的院墙和宽大的玻璃窗让夏墨很是新鲜。
李晴把夏墨领进屋子：“夏墨，你先在家看会书，我得去买点油，一会儿炒黄豆芥菜丝！”
“嗯，你去吧，我来看家，保证不会被人偷东西！”夏墨的心情好了许多，也许是因为不远处就是韩宇飞家吧。
十分钟后，夏墨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她透过玻璃窗往院子里看：“那是……韩……韩宇飞！”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韩宇飞跟在李晴后面走进院子，手里还拿个红色小盒子。
夏墨的心脏开始咚咚咚狂跳不已！
那个身影，在梦中出现无数次的白衣少年，正在朝自己走来……
“夏墨，你看谁来了？”李晴一边开门一边说。
夏墨愣在原地。
“你们俩聊，我先去一下厨房。”李晴转身出去，不忘顺手关上门。
屋里一片死寂，夏墨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小墨，好久不见，你还好吗？”韩宇飞柔声问到。
夏墨的心里五味杂陈，想念，委屈，快乐，哀怨……种种滋味杂糅在一起，涌上心头，纵有千言万语，此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还没等她回答，韩宇飞接着说：“明天是你的生日，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韩宇飞将手中的红色长方形盒子递给夏墨。
夏墨没想到韩宇飞还记得自己的生日，瞬间有些感动。她接过红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支湛蓝色的钢笔，钢笔旁边还放了几块儿花生酥。她都忘记自己有多久没吃过花生酥了。
“谢谢你！”她和韩宇飞之间变得那么陌生，他近在眼前，却似隔了千山万水，仿佛一道隐形的心墙矗立其间。
三
李晴端了两杯温开水进屋：“你俩怎么还站着？赶紧坐椅子上说话，好不容易见面，多聊会儿啊！”说着又转身出去了。
两个人并排坐在椅子上，之间隔了一张小圆桌，此时，他们连面对对方的勇气都没有。
又是一阵沉默……
“你……”
“你……”
夏墨和韩宇飞竟然同时开口。
“你先说！”韩宇飞扭过头笑笑。
夏墨终于鼓起勇气问出心中的疑惑：“你……为什么突然转学了？”
“对不起，小墨！我知道你一定很伤心，是我不好，没有说服我爸爸……”韩宇飞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和委屈。
“是你爸爸让你转的？是不是跟狼主任有关？有人说你被开除了……”
“那天我爸爸去给狼主任赔偿医药费，狼主任抱怨说现在的孩子真是调皮，过几天两所中学合并，肯定更不好管……我爸爸觉得我得罪了年级主任，在加上即将合校，继续待在学校肯定没有好结果，就打算让我转去A市读私立中学，我坚决不同意转学！爸妈就说不想转就不转了，趁现在休假去A市看望大伯。结果到了A市，我就被强拽到育才中学办了入学手续，看来他们早就串通好了！”
夏墨没想到，韩宇飞转学，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自己，而自己却误会他，觉得他无情无义！
韩宇飞接着说：“我害怕你担心，早就想回来告诉你我去了哪里，可我妈在那陪读管的严，不让我回家来！这次我借口说有很重要的学习资料落在家里了，必须自己回来找。我本来不想骗她的，可是你的生日到了，我必须回来跟你说清楚，欠你的生日礼物也得补上。我可不想让别人代替我给你送礼物！”
夏墨明白韩宇飞口中的“别人”指的是许云峰。她不想提起许云峰，就马上岔开话题。
“你怎么知道我在李晴家？”夏墨突然怀疑，李晴今天的邀请，难道是有预谋的？
韩宇飞得意地笑了：“是我请她帮忙的。初三刚开学时李晴来我家说她想复读，让我帮她问问老师报名的事儿，还顺便聊了聊我们这一级的尖子生，我跟她重点介绍过你！来，吃糖！”
夏墨接过韩宇飞从口袋里拿出的花生酥，剥开白蓝相间的糖纸，放进口中，久违的沁心甜蜜。
“难怪李晴说早就听说过我呢，原来是你说的。”夏墨恍然大悟。
又有些愧疚，自己现在的月考成绩，已经从初二期末考试时的年级第一名，掉到20名之外了，哪还是什么尖子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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