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宪问篇第十四·三九(371)
子曰:“贤者辟世,其次辟地,其次辟色,其次辟言。”
【钱穆译】先生说:“贤者避去此世。其次,避开一地另居一地。又其次,见人颜色不好始避。更其次,听人言语不好乃避。”
【杨伯峻译】孔子说:“有些贤者逃避恶浊社会而隐居,次一等的择地而处,再次一等的避免不好的脸色,再次一等的迥避恶言。”
【傅佩荣译】孔子说:“杰出的人才避开污浊的天下,也有的避开混乱的社会,再有的避开丑陋的嘴脸,还有的避开无礼的言语。”
辟,同避,躲开。
这里的其次有差等吗?应该有,如果没有差别,这里就不一定用“其次”了,改成“或”就行了。这个差等在什么地方?是深浅,是避离的深浅程度不一样,这里没有好坏的差别,因为都是贤者,只是他们避离的程度不一样。
第一个避世,是指逃离社会,归隐山间田园,是当天下无道时,个人与社会格格不入,寄情山水,与世隔绝。第二个是避地,是逃离乱邦,到自己认为合适的国家去。第三个是避色,是避开人们不好的脸色,也就是逃离与自己思想观念不一致的人群。第四个是辟言,是避开人们不好的言语,即与自己话不投机的人群。虽然避离的程度不一样,但我们不能说孰优孰劣,孰高孰低。每个人的容忍程度不一样,社会环境也不一样,因此避离的程度和方式也不一样。
但逃离终究不是理想的方式,孔子也多次说欲乘桴浮于海(《论语·公治长6》),欲居九夷(《论语·子罕13》),但他终没有离开,依然执着地传授着他的知识,传播着他的思想。对现在的我们来说,说逃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在社会,常常身不由己,没有人能随心所欲安排支配自己的生活。有钱人不行,没钱人也不行;有权人不行,没权人也不行。逃离对现代人来说,真的是很奢侈。有多少人怀揣着逃离的梦想,但更多的是观望,是等待,有的等待就成了一辈子。既然逃离没有很好的办法,我们不妨将自己的心静下来,让疾速的脚步慢下来。
宪问篇第十四·四O(372)
子曰:“作者七人矣。”
【钱穆译】先生说:“起而避去的,已有七人了。”
【杨伯峻译】孔子又说:“像这样的人已经有七位了。”
【傅佩荣译】孔子又说:“这样做的人已经有七位了。” 七人:七人为“伯夷、叔齐、虞仲、夷逸、朱张、柳下惠、少连”。
本章应该和上一章联系起来读,意思是说像这样逃离的人已经有七位了。这七人孔子无记载,可能是傅教授说的伯夷、叔齐、虞仲、夷逸、朱张、柳下惠、少连这七个人,也可能在《论语》里孔子所提到的长沮、桀溺、荷蓧丈人、晨门、荷蒉者、仪封人、狂接舆。到底是哪七人?已经不重要了,孔子只是说明当时乱世之中有这样的人,或避世,或避地,或避色,或避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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