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导演的《冈仁波齐》上映以来,热评不断。
电影情节其实非常简单,只是白描般的记述了11个藏民用一年的时间,从芒康出发,磕两千多公里长头到西藏神山冈仁波齐朝圣的故事。
在观影之前,我看到了很多关于电影的讨论。
说的讨论,其实更像是论战,说电影拍得好的,无限崇拜,认为电影给观众展现了最真诚的信仰,以及追求信仰的坚定决心,而这种信仰正是我们现代人所缺少的。
说拍得不好的,极度贬低,认为导演没有水平,纯粹是为了观众的猎奇心理,过度消费藏民朝圣行为。
一部电影,能让观众产生如此大的分歧,已经证明了导演的成功。
这样的电影能达到一个亿的票房,充分说明一件事:争辩是完美的营销。
我在观影的整个过程中,其实到挺平静,既没有崇拜的冲动,更没有贬低的动机。但针对观众之间的论战,倒是有些想法。
01平常心、平常心
在看评论的过程中我发现,豆瓣上的评价基本都很高,而知乎上却骂声一片。这是很有意思的现象,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想象呢?其实仔细想想也很简单。
豆瓣电影用户都是本着对电影本身的热情才凝聚在一起,是对文艺的热爱,这些人主要以文艺青年为主,文艺青年最大的特点是认知的感性,内心世界极容易因为一件而产生波动。所以这些人在面对朴实纯洁的藏族同胞,磕头两千多公里朝圣心中圣山的时候,只能是崇拜。
而知乎则是各领域专业人才的聚集地,他们追求的是对专业知识的探索,具有极强的理性思维,这些人面对生活中的事情,总是会很理性的从专业的角度去分析。所以他们在看这部电影的时候,首先想到,是电影制作的不专业,情节设置的平淡,追求信仰的愚昧,以及电影出发点的畸形。
以上两群人都很有思想,提出的观点也都很有道理。
但我觉得,对于这部电影,或者说对于电影这门艺术,我们大可不必如此较真。
在我看来,导演只是简简单单的记录了一群朝圣藏民日常中的点点滴滴而已。简单的开始,简单的过程,没有高潮,甚至没有结尾。这支朝圣队伍一路走来,不管是在人烟稀少的318国道,还是在相对繁华的县城甚至拉萨,很少有人去关注他们,因为所有人都觉磕长头去朝圣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他们自己也很平静,没有因为新生命的到来而感到多大的欣喜,也没有因为老生命的逝去而感到多么悲伤。
导演只是告诉我们,在圣洁的西藏,有这么一群人,过着这样的生活,把朝圣,当作是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就像在城市生活的人,每天朝九晚五上班工作,就像在农村生活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观众或崇拜或贬低,是因为他们先入为主的将自己导入到了电影中去。
我们只是观众,平常心,静静的看着他们干他们的事情就好。
02别人和你不一样
电影里面,老人对磕头的小女孩说:“磕头能长见识”。很多人认为孩子不去读书,而去磕头太愚昧,觉得这是一种最没见识的行为。甚至有人认为整部电影都充斥着愚昧的信仰崇拜。
子非鱼焉知鱼之不乐。
你的见识不代表别人的见识。
有一个小故事是这样说的。
疾行的火车上,一个二十多岁的男生望着窗外,喊道:爸,你看大树都在往后走!父亲微笑看着他,坐在他们旁边的一对情侣同情的看着这个孩子气的男孩子,忽然,这个男生又喊道:爸你看,云在跟着我们跑,那对情侣忍不住了,对那个父亲说:“为什么您不带孩子去医院看看呢?”那个父亲笑着说:“我去了,我们刚从医院回来。我儿子生下来就看不见,今天是他看见这个世界的第一天。”
每个人的见识层次都不一样,我们不能用自己的认知去判读他们的见识,更不能指责贬低别人。
孟子说,人之忌,在好为人师。
在朝圣者看来,磕长头拜神山,这就是最大的见识。
03看电影就看电影,别总去讨论公路是谁修的
在《冈仁波齐》的评论文章中,有一篇非常火,名字叫《当你感慨磕长头的虔诚灵魂时,可曾想过他们身下的公路是谁修的?》,大意就是说,藏民在磕长头朝圣的时候,更应该知道膝盖下的公路是新中国修的,磕长头是旧社会奴隶主为了统治愚昧藏族同胞而倡导的奴化行为,不应该倡导等等。
作者是党校的一名副教授,文章写的非常好,看完的确也让我知道了318国道背后的感人故事。但看完之后就是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的确,朝圣者膝下的318国道,是我们人民解放军几千将士用生命建成的,没有这条公路,我相信绝大部分藏民都不可能朝圣自己的心中的圣山。
但回头一想,这个电影有关系吗?
第一,这些人没有说不感谢你修这条天路啊。从很多资料来看,藏族同胞也是很感激我们为他们修的这条路的。
第二,退一步讲,就算没有这条公路,这些人难道就不会去朝圣了吗?只是路途更艰险而已。
这篇文章将修路的人和朝圣的人立于对立的状态。不能应为要歌颂修路的人,而贬低磕长头朝圣的藏族同胞。
其实这篇文章题目换成《冈仁波齐,让我想起了用生命构筑天路的将士们》,我觉得就完美了。
04各自的朝圣路
朝圣的意义,在于穿越艰难险阻来证明自己心中的虔诚,修得功德圆满。这种看似愚蠢的做法,却可以让他们感受到心灵的平静。在艰辛的朝圣途中,当你看他们的表情时,丝毫不见痛楚,也没有特别的喜悦,只有平静,就象西藏湛蓝的天空,一尘不染。
这一路,他走了两千公里,经历了四季,周围的环境一直在发生变化,雪山,草原,油菜花地,被桃花杏花围绕的小村庄,绿树招展的夏天。这一路的朝圣,在横向上看,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小孩,代表了人的不同类型,在纵向上看,有人出生有人死去,代表了人生的各个阶段。这更像是一个人的不同年龄段的一次朝圣。
周国平说,世上有多少朝圣者,就有多少条朝圣路。
每一条朝圣的路都是每一个朝圣者自己走出来的,不必相同也不可能相同。然而只要你自己也是个朝圣者,你就不会觉得这是一个缺陷,反而是一个鼓舞。你会发现,每个人正是靠自己的孤独追求加入人类的精神传统的。而只要你的确走在自己的朝圣路上,你其实并不孤独。
朝圣之路,漫长,艰难,风沙扑面,但是,它也聚起一批最虔诚最坚定的同行者。
其实,选择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向,就应该拿出朝圣者的勇气。即使简单的事情,坚持下去就不简单。
05照镜子而不是要穿越
人生几十年,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这些事,能找出对自己有些用的,就是好的。没必要把自己看成是一个锤子,见到什么东西都想去砸一通,但是也不要过于感性,见到别人的某一种生活就奋不顾身去追求,我们不是生活在一个环境里面。需要的是通过别人的世界来让自己的世界变的更好,而不是变成他。
山只是山,电影也只是电影好的电影,能让你烦躁的内心平静下来,能让你沉寂的内心重新激荡,但它只是一部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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