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化记

绿化记

像去年一样，今年暑期，我和父亲一起，往中山公园接送搞绿化的人。时间久了，见了点世面，生发出一些感受和想法来，略作记录，聊表我心。

一

中山公园的历史较长，也是家乡凤城绿化最好的地方之一。尤其是公园里的大白杨树，时代久远，高可参天，让我非常喜欢。不知从何时起，与公园结下了缘，它是我喜欢的。

从公园北门进，前行50米，右拐，有一大片地，是专门绿化作业的场所，这里有各式工棚、温棚，有长年累积的营养土袋子，码了一排又一排，甚至塑料袋被晒破，营养土堆上长出了旺盛的蒿子。每到春天开始，这里便成了绿化的基地，绿化所属各工种、设备进进出出，一盆盆嫁接之后的非常漂亮的花花草草，被经营得格外出色，尤其是中秋、国庆、博览会等节庆假日的时候，繁忙异常。这里也是市里绿化工作的一部分。

接送乡亲之际，每当看到早上或下午晨练跑步散步的人群络绎不绝地擦肩而过，由衷羡慕。我不禁自问，他们哪来那么充足的时间去锻炼呢？尤其看到他们跑得大汗淋漓，将背心湿透，她们红润的脸上流淌着晶莹剔透的汗水，闪烁着青春的光芒，令我惭愧不已。我又反问，自己为什么还没有养成锻炼身体的习惯呢？现在看来自己实在是蠢驴得厉害，竟然没有腾出一定的时间去做运动，去为生命健康长寿做点事情，只为了那磨道重复地转着圈圈。

公园满眼是树、满眼是绿，这样一种安静的所在，恰是人们散心谈心的最好去处，我是没有福气长久顺畅去消受它，只是偶尔机会去转转。近一两年来，才得缘尤其是暑假，几乎每天早去晚归的，才渐渐熟悉起来。我不知道家住在公园附近的人作何感想呢？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拥有的、得到的，感觉非常平凡，甚至厌倦，而没有得到的、倾慕的，总感觉是那样的美好。

每次出入北门的时候，我一直非常认真。因为路况比较复杂，须时时在意、步步小心。从北京路往北门拐的时候，要经过人行道，加之公园北门附近经常有人出入，车也较多，便显得异常拥堵，尤其是那些卖臭豆腐、烤串儿的小贩子们，将公园门口挤得实实的，都等着逼着人们顺道购买他们的货物，这样一来只留出自行车可以通过的窄道，小车要通过确是艰难的。去年的一次，我和一个摊贩赌气，他不让，我就使劲摁喇叭，一直摁到他白眼一翻、慢慢吞吞地将车子移开。当时我也看到一些人为我竖大拇指，他们的笑容似乎藏有某些狡黠。后来回想何必那样任性地赌气呢？和和气气不好吗？再后来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我总是非常温柔、心平气地微笑着耐心等待他们自己行动，他们也就不好意思，赶紧挪开了。

人多的地方行车速度一定要放慢，因为人多，跟蚂蚁虫一样。蚂蚁虫定有他们的规则，但这些人不一样，只是翻白眼和傲慢，甚至乱跑。十分傲慢和不自知的大有人在，他们根本不自觉遵守靠右行的规则，也对自己生命的独一无二的珍贵不在乎不尊重，一不小心就会刮擦到他们，引起不愉快不顺心。也逐渐觉得，千万要小心，平安是福、一平安百事平安。还必须学会躲闪，有一句话很好，躲得起！还有耐心，若非如此，堵心比赔钱跟让人难受。

二

进公园北门后，行车又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因为人们都要经过那条巷子，络绎不绝。行人走路的姿势，五花八门，真可谓众生芸芸。尤其是有一部分人很自大，或者以为自己太重要、唯己独尊，占中而行、大摇大摆、头也不回，说自我吧，那也自我得太二了。还有一些年轻人低头盯着手机不看路，有几次我车都停下了，我就耐心等着，看着他，结果他们就剩往车上走了。他们不好意思的说声对不起，赶紧走开了。有一些领小孩或老人的梁柱们，那是非常用心的，眼见得车来赶紧伸手去拉他老人或孩子，生怕宝贝们有什么危险。这样的梁柱多好啊。但有的小孩子也非常调皮，看你车来了，故意横冲直撞，你只能停车等他离开。

我们几个司机中有那么一两个，好像非常喜欢按喇叭似的，见前面有人，就使劲地按，而且按得很瓷实甚至有些过度，连我听了都感觉太刺耳和厌倦。公园是安静的地方，本来不让车辆进入的，鉴于我们要接送劳动者，就让进出。但也要有纪律，就是尽量不要按喇叭，走慢点，耐心点，保证平安通过、不搅扰行人。当然有人说了，你不要老怕吵到别人，万一别人不知道你来被碰到怎么办呢？我还是那句话，集中精神耐心一点，慢点总会都通过的。再说了，做人要放低姿态，而不是总把自己摆得高高的，这样面临的压力就会增大，甚至会招致厌倦、摔得更疼。姿态放低，不是对高点无动于衷，而是一种虚怀若谷。放低点，上升起来才有勃发的趣味。

看护北门的是一对老夫妻。每次出门，都有其中一人为我拉开厚重结实的铁架门，我心存感激，一定要落下窗户玻璃，用眼神善意相望表达谢意，彼此笑笑致意挺好！尤其老头满头银发，时间长未理，跟那割过无数茬的老韭菜一样，干巴巴又长长了。他俩开门开得时间久了，也就有了经验，练下了功夫，推门的力道和角度刚刚好，能够让门开到垂直保证车能进出就行。有几次经过门口的陌生年轻人，见我车要进，就帮着开门，但是他们用的力度太大被反弹了回来，或者因为铁架门很重而推力不够门没开。两位老人是非常有经验的，他们的动作稳健又不至于缓慢，优雅而又刚劲，尤其是刚好开到绝佳处——车行道最宽且不影响旁边的小门进出。他们这种开门恰到好处的自我感觉和力道，是经过多少年岁月的历练而成，一般人是做不到的。我有时想，把家中的农产品给他俩带点，两个老人长期坚守、默默无闻多忠诚和辛苦。但我终究还是没有行动，心中只有一个念想闪过而已。生活如旧、一切匆匆而过。终于有一天，我买了新上市的脆核桃，临走时装两个准备路上吃，吃了一个，一个刚好碰到老叔给了他。所谓礼轻人情嘛！

暑期这样的劳动生活的确是件令人快乐的事情。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我一天没落地坚持了下来，也感觉默默无闻的呵！与相亲同出同进，不过比起他们的煎熬和辛苦来，我轻松得多了。有间断的几天的连阴雨，他们才叫真正的辛苦呢！尤其下班时间随意被推迟，一天眼巴着到头了，猛然间通知加班，那份归家的心切瞬间化为炮灰，谁人不气急败坏呢！加班费低得不敢提，剥削啊！有人对待打工者态度不断、随意批评辱骂、白眼相待，还是可怜了我的这些乡亲们，多么憨厚老实，多么能忍宽宏！一路风景、尽收心底。重温一下劳动的滋味、自己不至于生锈。聆听和参与同行者的谈话，大都是关于农事庄稼的，也有家长里短、生存哲学、人生烦恼的，总之自然而然、顺心顺义，乡言俗语、微言大义。

三

偶尔也会听到乡亲们关于世界观、关于生死存亡的一些忧虑和想法。他们是无奈的，他们渴盼与世界的和平相处，哪怕辛苦点。他们有多么淳朴狭窄，不去想多么宏伟的事情，只要守得住、经营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他们的发言总是非常自由自在，不必提前准备，也不必被动地往出逼，有想法了，就说出来，可以插话；没想法或者说不出，就静静听着，总会有一绝话引来发言。甚至有的时候争得面红耳赤、欲将孬上，但随即蔼然一笑，或者用肩膀碰两下，啥事也没有，有受益良深心服口服的，也有和而不同保持己见的，目光间充满了深深的真诚。总之，没有唯一只有大同、没有伤气只有和义，也没有矫情只有真实。乡亲们做为地地道道的和父母亲一样的农民，或者是我的平辈晚辈，有的甚至不会用智能手机、不认得字，也有瘸子哑巴、劳男苦女，貌似他们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他们的思想里没有什么高深的宇宙大哲，有的只是非常平实的大地为载体的农家的朴实无华。他们大部分也玩智能手机，朋友圈发一发一天的劳动或成果，坐车时候除了接打电话，还看看一些视频段子，笑笑。他们怀有深深的对庄稼的喜爱、珍视和崇敬之情。有人说哪次灌地他们没有跟上趟儿，渠里一会儿有水一会儿没水，或者说没有上够肥料，庄稼没吃饱要减产，觉得对庄稼不起。还有的说他家这一次灌美了，也上足了化肥，玉米长得又黑又壮，他们脸上掠过一种理想获得满足而后的安顿，自信于几个月后的大丰收，这不仅仅是一种实现感、成就感、保障感，更重要的，是对于生命的敬重，用尽全力全心全意去经营什么，以及对于自己的经营所抱有的深深的希冀。经常会听到某某昨晚浇水浇到几点几点，白天搞绿化，晚上再浇水，他们只是默默辛苦着。

乡亲们太辛苦。一边种庄稼、一边打工，这是移民之乡的人们发展的必然经历。虽说有的已经征迁，有钱有房，他们还是忘不了打打工。有人说，现在不干活待在家里闲着没意思，整个人感觉空落落没精打采甚至各种病出来，还是干活实在、养人。一直劳动，腿脚有劲，少一松懈，便腰酸背疼，累不打一处来。他们跟传统钟表的发条一样，经常拧着，才会坚持不停走得准时，不然，早都睡觉去了。热爱劳动，已成了他们根深蒂固的品地。第二天早上走的时候，他们之间会习惯性地问对方，你早上吃了没、吃的啥，有一部分人会说，昨晚上回家啥也没吃没喝，倒头就睡了，今天早上一觉睡过了头，醒来的时候，已经到点儿，就没办法再弄吃的了。时间久了，这些在他们已经都成习惯和平常小事了。

早上走的时候，经过一夜的休整，人还显得精神，但是下午往回走的时候，他们经过了一天的劳动，就显得很疲惫，话也不想多说，只有一个念想，赶紧回家。他们对下午的接回要求很高，一定要早到，至少不能迟到。我知道他们归家心切，那该是怎样的一种热望呢？有时候他们衣衫不整、衣服裤子上有水有泥土，有时候鞋子都是湿的。疲惫的脸上，两只眼睛有精无彩的，但噗呲噗呲、缓慢转动。有的人一上车，还没有走几步，就开始扯呼睡去了。一个非常明显的对比就是，早上去的时候，乡亲们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到下午回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说话，除了睡觉，就是静默。起初我开车还是比较冒失的，见了梁和坑也太不注意提早刹车、躲避，到后来我逐渐心疼起他们了。走不好路段的时候，我总是非常的尽心，缓慢通过，尽量让他们不要受到颠簸。如果不小心颠到他们，我赶紧匀力刹车，会习惯性地看看车内后视镜，心怀愧意地看看乡亲们“受伤”的无辜的容颜。我始终认为，劳动，是人最高贵的品性，是人最重要的财富，也是人最大的意义体现。什么骄奢淫逸、好吃懒做、好逸恶劳、不劳而获，那是世界上最可耻的事情。很明显，干活儿使人筋骨有劲，而不干活，使人松软乏力，手指握不紧。如果再动些脑筋、讲究些方法，那收获是最令人幸福的。

四

车上有一个青壮年媳妇儿，叫花瓶。也不知谁给起的名字，愿望和寄寓可能都是美好吧！但花瓶的真实意义可能只是摆设、饰物、易碎而已，恰如金瓶梅一般。汉字她一个都不识得，人很老实甚至有些笨重却很急躁和疯张。公园那些需要有些技术的细活儿，不会让她去干。她说自己爱捉锨把，像装卸花、翻地等一些小伙子去干的活儿，自己喜欢干，她非常乐意。她说她最不喜欢插草，那种细腻的活儿干起来不得劲，干着干着没意思就想睡觉了，心急坐不住；她宁愿去扛袋子，去搬花盆儿、带着铁锨去翻地，干些苦力活儿。她说话从来不会低声细语，声音非常洪亮厚重直润，底气十足，旁边的人总要提示她，你小点声，把人吵得。但她总是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风里来，土里去的。她似乎没有什么忧伤，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忧伤的样子，她有时最多只是一种心急而已。他的命运也不大好，她遇到了一个非常严厉苛刻的婆婆，据说她每天早上出发的时候都要提前把饭做好。她下午回家还要自己做饭吃，她的工资不是自己在领，而是每个月按时发工资的时候，婆婆找到包工头去要，拿上之后，只给她很少的一些钱表示一下奖励，她直接就是婆婆的赚钱工具。她口中常常提到自己的一个远方的亲哥哥，对哥哥的思念是热烈的亲情之爱。她不涂脂抹粉，不用心打扮自己，就是一个粗糙糙的苦巴子式的农村劳动女人。她似乎并不晓得怎么打扮漂亮，甚至有些丑陋，没有女人的柔媚，倒是一个汉子的形象。她热爱劳动，干活总是雷厉风行，当然由于粗心大意，做活的效果并不是很好，常被人批评。她生怕丢了这份工作，一提起自己干的不好的时候，她会赶紧说，我好好改正，下次一定干好，你千万别不要我。

老李跟车干活已经好几年了，他个子不高，腿有问题，走路有些颠簸。脸被晒的黑黝黝的，两只眼睛圆且大。他实在是个乐观的人，平常干活的时候，总不忘记吼两嗓子或者轻唱几曲，或者和人说说笑，尤其是抬杠，他抬得很有水平。他的心中始终有一种对于自认为的正直和真理的坚决自信和誓死捍卫的执着。他干活踏实勤快有眼色，深得人们喜欢。他负责浇水后来逐渐喜欢上了，也成浇水专家了。好多次，他被淋得湿里吧唧的。多少次，他将裤脚高高挽起，鞋子整个湿得往外冒水泡。他家的老房子院子已经被征迁好几年了，得了几十万。但是和俩儿子意见不合，他就将这些钱三等分分给了他们。他回忆说，当初这样做是为了缓和一下矛盾，缓解孩子们的经济压力，谁知道孩子们都不善理财，拿着钱，几下子就挥霍光了。他的眼神掠过一丝怒其不争的无奈和失望来。他现在和妻租住在别人的房子，三间房，没有院墙。老两口一起跟着搞绿化。早上走的时候，一把锁；下午回来空院无人。老李几次都感叹说，这个院子就是他两个人，他俩一走，空荡荡的。老汉在院子井跟前种了一小块花儿。其他地方荒草萋萋，一大撮花儿开得经久不衰，为小院增添了不少光彩。老汉虽然表现得比较活泼乐观，但是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的内心充满深深的压力和悲伤，或者是绝望而后的新生。猛然一看还以为他的眼睛满含泪水呢。他成天忙得不亦乐乎，不是去搞绿化，就是帮别人种菜盆，给人帮忙打工，日子倒也实在，就是太辛苦。

哑巴的活儿干得很漂亮，她心灵手巧、很是自知，她自信得有些自负。她做过的工，一般不许别人指指点点。若有人说她，她便不高兴了。哑巴是个中年妇女了，一直说不出话来，手指五指、啊啊咿咿，眼睛都在说话。看着同行者自由自在地表达，我是真的替她感到难过。她表情无奈，只能默默地怔怵着。于是我更多留意了她的眼神，母亲般慈祥又深受岁月磨折的惊恐还得苟活下去的忍耐。无数的艰难困苦在她眼神里，堆积成残风厉霜打击而后的沉默无语，太多的故事只是没有多少人愿意去读它。她生命里更多的是沉静。记得十几年前一次晚上春灌的时候，远远听见地里她的啊啊咿咿的愤怒声，从那时起便依稀记住她了。这次有缘同行近四十天，我为她深深祝福，愿往后的日子，更多的容易到与她。

五

从公园北门入，往前走左前方有一处空地，长了一片稀稀拉拉的大树，是人们跳广场舞的地方。清晨刚过一直到晚上，这里一直红红火火、热闹非凡，可谓公园“最聚人气”的所在。少长咸集、各路货色，跟着节奏踏舞，好是消闲。远远地就能听见此处歌声，人们借着树荫，享受一段放松时光。其中不乏白发髯髯者，他们表情沉静，动作娴熟，岁月的故事万马归至厚重，静静印于他们的脸上眼神里。青春无多了啊，甚至他们的动作有些熟练得力不从心，只是为了打发点时间吧——跟着大伙儿一起舞动着缓期的资本。也有那些可能没有什么缰绳的女人。烫卷发、涂脂抹粉、穿着任性、社会油渍，一会儿来一波，马上又走一波，这里似乎不是她们理想的去处，老人太迟缓，年轻人又太嫩单，她们注定是孤独的。还有一些看客，像我这样的，不想我这样的。有些以为新鲜，就发个微信圈，也算记录一种呢！

历经相逢得久了，对象的好坏便显露无疑、自然明了。比如这广场舞，终究不是什么好东西。它太吵吵，走进公园的人们还不得不听，搅和得人们思绪不好集中，说话都得大声点。尤其是它是温柔地葬送生命的最好法子之一，舞者的生命不知不觉几个小时便无影踪了。或许当局者以为打发了时光、锻炼了身体呢！但它终究带来的生命的效益是曲线下行即正能量减退。有一次他们竟然听着十送红军跳着。这本身没什么的吧！我就是看不惯不痛不痒的、甚至轻浮的动作和表情。十送红军何其庄重悲痛也，不可轻浮了去。而利用此做的宣传的意义，早已被亵渎不敬抵消得彻彻底底了。所以说，有些东西是不能被用来娱乐消费的，那太不肖。

从7月22日到9月1日，算来有41天，每天早晚各一趟，去来去来，平安顺利。也算参加了实践锻炼。挣钱是一方面，毕竟我生在红尘，还得靠它零花；最重要的是劳动，别让雍容宅蛙的生活葬送了前程，也别让着农民孩子的热爱劳动的最优秀品质湮没在城市化的潮浪里。清晨时光多美好，可惜绝大部分年轻人都习惯了半夜不睡、一睡半天，也真够难为和可怜的呵！

现在回想，人生中最重要的心态。好心态才是最大的财富。而好心态的最重要内涵或者支撑就是好思想。人生得意须尽欢，对“欢”字的理解十分重要。一方面，若单纯理解为吃喝拉撒、party庆祝等等，那真的太浮浅。太白先生的本意是什么呢？像他那样洒逸之人，绝不会止于珍馐斗酒的物质享受。真正有本事的人，是能够在“得意”后，不忘初心、继续前进，善始善终、善作善成，保持良好心态、状态，一直走下去。而什么才是“得意”呢？一次小小的成功就是“得意”？或者千辛万苦挣了一大笔钱就是“得意”？那都只是零碎。人生是永远没有句号的啊，什么了却心愿，须知“愿无涯”啊！有小得意、大得意。天地棺椁、星为邻居天作房、也无风雨也无晴诸态对于大生命终极价值的思悟，大得意也；春风得意马蹄疾、无语话凝噎、从此不用长江限南北诸态对于社稷子民意愿的传达，小得意也。而如今的什么同学聚会、狐朋狗友的海吃海喝，算得上“得意”么？

人生漫浩浩，迟迟苦不早。情愿群魔起，歧路葬奴好……暑假匆匆结束了，继续留恋如梦，连我自己也都是梦了。

再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