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刚提出了他的怀疑。
清晨,龙逸起了早床,迎着薄雾往鬼河边走。远远地,瞅见一个身影蹲在河边一艘静寂的渔船上。龙逸心里一紧:那个位置,是老梅被害的地方。龙逸走近了定眼看,发现是常刚。常刚默默地一个人在那里抽烟。
龙逸边上船边招呼:“起这早?!”
常刚回头:“睡不着。”
龙逸坐到常刚边上,常刚递过来一支烟,帮龙逸点上。龙逸深深吸了一口烟,说,你知道不知道,老梅就是在这个位置牺牲的,只不过,当时停在这的,是陈三树的运沙船。常刚说,我知道,我听局长说了。很多人,体会不到这种兄弟情义。我在金三角的时候,也体会过生离死别,眼看着兄弟中枪倒在血泊中,血汩汩地流,怎么捂也捂不住。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我当时就想,中枪的怎么不是我,我希望中枪的是我。我们在那边为了收集情报,每个月都搬家,什么样的苦没吃过。我们说好,等任务完成,一起回来,不再干缉毒警了,哪怕干个片警,每天能有口热饭吃,睡个安稳觉就好。
常刚有些激动,雾气在他眉毛上结成细小的水珠,他的眼眶有些潮湿。
龙逸岔开话题,说,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常刚答道:“我总感觉哪里不对,这么多线索,像迷魂阵。从目前的情况看,去年的翻船案可以并案一起调查。但是,从哪入手?该查的都查了。我是想象不出,这么一个小渔村,会有什么人拥有如此高的智商犯罪。”
龙逸说,我们想到一个点上去了。前几天我把全村的名册翻了个遍,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我总感觉与那个獠牙面具有很大关系,但奇怪就奇怪在这个地方,没有人知道这个面具从何而来。都只知道这是渔民的图腾,下河打渔前必拜。
常刚话峰陡转,说道,你有没有怀疑过村长?
“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像昨天毒死九婆那匹马的事,正常的逻辑推理来说,最容易想到的就是桂婶,而桂婶是村长派去照顾九婆的。这太顺理成章,这个案子没有那么简单,应该不是村长。”龙逸回答道。
“那巧呢?”常刚继续问道。
“巧,确实值得怀疑,但若是她的话,应该有帮凶,要把道水挂到树上,不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能办得到的。得知石山吃鱼被毒身亡时,我就怀疑过她。并且,多媛他们也去打探了情况,发现外面传言的巧和石山的感情深是谎言。石山死了,巧连个灵位都不设。”龙逸说着,将烟蒂丢到河水里,往烟蒂随风轻摆。
起风了。早晨的风,带着丝丝凉意。渔船也跟着摇晃起来。一轮圆圆的朝阳像颗蛋黄一样,从东边的河道那头冉冉升起。龙逸往着金色的河面,想起一句诗:“生命,是死神唇边的笑。”他和常刚之间的对方,让他既亲切也陌生。亲切,像是跟老梅探讨案情一样,那么熟悉默契;陌生,是感觉生命的无常,简直像场玩笑,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说没就没了。但时间不会逆转,生活不可能重来,太阳照常升起,河水照样流。
一切如此真实又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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