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乌丸来犯,朝廷决定调回镇守边关的赵严将军,这天恰逢赵严回朝,满京城的人都出来一睹这位将军风采。据说这位赵将军履立奇功,不曾有败绩,先帝封其为常胜将军,堪称大汉的一个传奇。
赵凤追出来与这位赵将军撞了个正着,只听那赵将军厉声道:“真是胡闹!”
赵凤像老鼠见了猫,之前的放浪荡然无存,低声道:“爹…”
张政见赵凤没有跟来,却发现大队人马跟前站着一红衣女子,不是赵凤还能有谁?赶忙上前对赵严道:“这位将军抱歉,我朋友无意冲撞您,还望您放过她吧,毕竟她也只是个女子。”
赵严怎么也想不到还有人替她这顽皮的女儿求情:“她是女子?你可知她比多少男儿都厉害?”
“晚辈不知,但晚辈却知道大人威震天下,绝不会跟一个女子过不去。”
“好啊,说得好!我自然不会那样。”赵严本被这调皮的女儿气得火冒三丈,颜面尽失,却没想到这么一个少年站出来为他女儿开脱,倒是颇感欣慰。
“走,陛下还等着我还朝呢,不可耽误了时辰。”
“多谢将军!”张政再次道谢,随后深吸一口气,对赵凤道:“呼,还好他不计较,否则看你怎么收场!”
赵凤想不到有人敢在她爹面前这么理直气壮,更没想到她爹竟然放过了她,以往每次被爹抓住自己顽皮,都要被罚闭门思过一个月,但因为父亲常年镇守边关,所以渐渐地也就对她管的越来越少了,但每次遇到她爹,赵凤总是温顺的像个小白兔,毕竟只要在爹回来的那几天乖乖听话,渡过难关,等爹走后她就能想干什么干什么。
今天她怎么也想不到父亲会突然回来,压根处于状况外,心里早已想了一百种被处罚的下场,没想到张政竟站出来帮自己说话,心想果然没白救这家伙,还懂报恩。
“多谢子虞。”赵云刚赶到,却被张政抢先了一步,便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待赵严走后便出来了。“凤儿,快回去吧,爹都回来了。”
“哎呀哥……回去爹要打死我的。”赵凤委屈地看着赵云。
“你放心,从小到大爹哪次真的打你了?再说还不是你自己调皮,兄弟几个哪个不是恪守家规,就你成天逃学,出去胡闹。”对这妹妹,赵云也是操碎了心,父亲不在,他便要保护好家人的安危,可是这妹妹打小不安分,经常一不留神就没影儿了,每次都是赵云把她找回来。
“那好吧,我跟你回去。只是,把他也带回去!”赵凤一手指着张政对赵云说道。
“你回你的家,我去干什么?”张政一脸懵,搞不懂这女的为什么一直缠着自己。
“也好,子虞不妨跟我一道拜访家父,就当是替小妹这几天的叨扰赔罪了。”其实赵云也对张政颇感兴趣,从其言行举止,赵云倒是很乐意交这么一个朋友。
“如此,那我就只好答应了?以免辜负了赵兄的好意。”其实张政倒也想看看这位赵大将军的家庭,看看是怎样的环境培养出这么一对兄妹的。
偌大的赵府着实气派,府内光仆人丫鬟就不下百人,内堂悬挂着先帝钦赐的“常胜将军”牌匾。长这么大张政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大气的人家,以前在颍川,官家子弟也有大宅院,可是相比之下那真的不值一提,赵府从大门到前堂就有百步,张政开始佩服起赵凤,在这样一个大宅院里能够逃出来也算是本事了。
赵严入朝,百官相迎,年幼的汉献帝刘协也亲自迎接。赵严本担心年幼的帝王不堪重任,今日一见,便放下心了。献帝比他想象的要沉稳得多,且察纳雅言,谋定而后动,任凭朝堂上各大臣针锋相对,他依旧稳如泰山,赵严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
只听司徒袁逢道:“今赵将军归来,北方乌丸可定,只是原本赵将军镇守的陇西一带,不知谁可前往?毕竟西羌族经常犯我边境,若不是赵将军在,恐怕我大汉边疆也不得安宁。”
“听袁逢大人的意思,看来已经有人选了?”说话的正是太尉曹嵩,二人朝堂上常针锋相对,上次曹嵩举荐儿子曹操为孝廉,便受到了袁逢的阻挠,这次曹嵩又岂能让袁逢如意。
只听刘协缓缓道:“不知司徒大人有何人选?不妨说出来听听。”
“陛下,臣推举董卓担任陇西都督,接替赵将军之职。”
“哼,我当是何人,董卓有什么能力能接替赵将军之职?赵将军可是先帝封的常胜将军,董卓不过一介莽夫,如何能将整个陇西的安危交给这种人。”无论袁逢说谁曹嵩都会怼回去,没想到竟是董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军官。
二人争执不下,刘协也习惯了他们二人的争吵,转对赵严道:“不知赵将军意下如何?”
皇帝虽年幼,但开了口众人皆停止了争论,一齐看向赵严,赵严思索一番后回道:“董卓平叛有余,但若长期驻守,恐不能胜任。”
“那不知将军可有合适人选?”刘协听赵严这么说,便知其已心有合适人选。
“中卫将军马腾可担此任。”赵严信誓旦旦道。
这下朝堂鸦雀无声,众人皆知马腾乃赵严手下第一先锋,加上马腾又出身于西凉,对陇西一带甚为熟悉,算得上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袁逢自然也无话可说,至于曹嵩本就不在乎陇西都督这一职位,何况赵严推荐的,自然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既如此,那就依赵将军所言,任马腾为陇西都督,命赵严为骠骑将军即刻出兵讨伐乌丸!”刘协头一次感到做皇帝的尊严,也多亏了赵严出头才有他说话的份,按平时朝堂压根是两个老臣的斗争,压根没有他插话的地方。他想起了卢植老师所说,兴盛大汉的关键在于人,倘若个个都如赵严这般忠心为国,何愁大汉不兴?
赵严回到家中,心情略复杂,没想到多年不在朝堂,竟已变成了这般模样,看来还是战场适合他。只是此番北伐他却有所担忧,马腾调走镇守陇西,荀攸留守陇西尚未调回,虽说他是常胜将军,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哪有什么常胜将军,只有越挫越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正思索间,赵云已同众人迎了上来:“父亲!”
“许久未见,我儿都长大了不少啊!”看着一个个日益成熟的儿子们,赵严颇感欣慰,可当他看到最边上的赵凤时,脸又沉了下来,“凤儿,就你一直还像个孩子,永远长不大!”
“爹,在你面前我愿意永远做个孩子!”赵凤不会拍马屁,除了在她爹面前,不仗别的,就仗着她爹宠她,还有这五个哥哥保护她,她能长大才怪。
赵严注意到女儿边上的少年,“你是?”
“在下张政,赵将军,我们今日见过。”张政本以为赵严像他名字一般严肃,紧张了一天,直到他进门后,俨然一个慈父的模样,令张政放松不少。
“哦,对!我女儿缠着你了?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赵严完全没了白天的威严,就像个替儿女道歉的普通长辈。
“不敢,赵将军言重了。”张政倒也不慌,恭敬地回道。
“走,我们进屋说。”
“好,赵将军请!”
“小兄弟请!”
屋内早已备好晚宴,张政与赵家父子相谈融洽,很是投缘。赵严十分欣赏张政,他的五个儿子,除了长子赵云,皆是一介武夫,赵严本就习武出身,他深知一个人文武兼备的重要性,却也需要天赋,勉强不来,所以面对个个能武的儿子,常常幻想自己有个饱读诗书的儿子该多么幸福。赵云虽能文善武,但跟张政比起来,才学见识远不能及,此番出征,若有一才智过人的儿子一道,那他便可胸有成竹。
一番交谈过后,张政深感赵严将军的忠义,当其谈到不日便将出征时,张政已按捺不住:“赵将军,不知此番出征可否带在下一同前往。”
赵严听到此话,内心激动不已:“小兄弟真愿意跟随我上阵杀敌?只是战场非儿戏,危险的很哪。”
“赵将军,在下一片赤诚,早就想为国出力,还望将军不弃!”张政说的越发激动,读圣贤书,所学何事,不就是有朝一日报效国家吗?
“如此那便……”赵严刚想应允,老三赵猛突然插话道:“军中非儿戏,战场非朝堂,你会武吗?到时别拖累大家还要保护你的安危。”
“三弟,不可无礼!”赵云斥责道,他知赵猛生性豪放,三年前随父亲出征后便颇受父亲夸赞其勇武。
“赵三哥,既如此,咱比划比划?”张政倒也来了兴致,好久没打架了,有时连自己都忘了自己会武这件事。
“好!你若能接我十招,我便认可你随军出征!”赵猛想不到张政这小子还接受自己的挑衅,正要给他些颜色瞧瞧。
“猛儿,点到为止,不可伤人!”赵严在一旁叮嘱,生怕赵猛出手没个轻重,倒也想看看张政武艺如何。
二人来到庭院,点起一圈火把,本以为赵猛稳操胜券,结果却是众人都意想不到的,只三招,赵猛便被制服。
“承让了,赵三哥!”张政收回手中木棍,抱拳道。
“你小子,可以,哼。”说罢赵猛转身就走了。
赵严大笑道:“好啊,小兄弟深藏不露,真正的文武全才啊!张政听令,即日起你便是我军中行军司马,此次北伐乌丸,随军一同出征!”
“末将遵命!”
一旁的赵凤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微微一笑,跑回房间去了。
赵严原本的担忧此刻已减去大半,望着堂上的“常胜将军”四个大字,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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