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没觉着,来这个世界四十多年了。细想一下,四十多年中,我居然有二分之一以上的时间用来上学。是的,我天生愚钝,总是拿出比别人多的时间完成学业。还好,无论如何,漫漫上学路总算划上了句号。可每当我试图努力地回想我所学过知识,大脑回馈给我的更多是大片的空白,倒是与学习无关的诸多往事,总会不经意地荡回脑海,并有些常忆常新的来头。
我在村小上小学那会儿,还上早晚自习。所谓早自习就是起床后不吃早饭,先到学校学习,顶多四十分钟的时间,主要是用来背书。而晚自习,是下午放学吃过晚饭再到学校学习,一般是两节课的时间,主要是用来写作业,或者预习第二天的功课。由于那时乡村条件有限,停电是常事,而且,蜡烛在当时还很罕见。所以,煤油灯就成了那时每个学生必备的“行头”。
尤其到晚自习的时间,随着灯一闪一灭:停电了,先是迎来学生们一阵欢呼声,仿佛事先约好了一般,每个学生都会自觉不自觉地吼一嗓子。反正停了电,谁也看不清谁,但往往那些高嗓门的也被值班的老师听出了声而遭到点名批评。之后老师便招呼大家点上灯继续学习,这才是大家盼望已久的精彩时刻,每个人耗费连续几天甚至整个周末的时间赶制的煤油终于有机会灯闪亮登场了。甚至相互之间还比较着谁的煤油灯的瓶子最漂亮,谁的用的气门芯是最新的,谁捻的线做的灯芯燃烧得火焰高,一致被认可的那位,往往会美得露出缺七少八的牙齿笑个不停。
记得当时班上有个叫李剑的同学手巧得很,他制作的灯被认可的时候最多,关键是他的想法独特,用他的煤油灯,时不时给周围的同学烤出的喷香的花生米,或者是粉条,硬硬的粉条可以手拿着直接烤,一会儿爆开了就可以吃了,想比之下,花生就难烤的多,用铁丝穿了,还得把铁丝绑到铅笔上,举着铅笔烤。有一次,花生还没烤好就来电了,恰巧,值班的老师来了,情急之下,他把煤油灯放回桌洞里,伴随着烧焦的味道,他的一摞书被烧掉了一角,他也因此吃了老师的批评,但虽然挨了批,之后的日子,在他周围的我们,还是经常吃到他分给我们的美味,有时是蚂蚱,有时是河里的小鱼,还有螳螂的子,正当我们人手一个螳螂子啃得津津有味时,有个同学说,他奶奶说了,吃了螳螂的子会尿炕的,这句骇人之语让嘴四周抹得乌黑的小伙伴们着实害怕了一回,至于第二天有没有谁尿炕,倒是真的忘记了。
老师的外号
无论上学到那个阶段,同学间互起“外号”是常有的事。而老师被冠之以外号的,毕竟是少数。记得我们当时有一位历史老师的腿脚有些跛,我们便私下里叫他“路不平”,这会儿想来真有些不道德,他含辛茹苦地教育我们,我们却拿他的生理缺陷侮辱他。但当时小,没考虑那么多,就觉得好玩就跟着叫了。
还有位化学老师,虽是满腹才学但疏于表达,他在讲完一道题目后经常问我们“是不是啊”?结果看到我们满脸疑惑的表情,他无奈地把并不很长的头发用力一抹,坚定地转向黑板,擦掉刚才讲的,果断地再重讲一遍。于是,我们就叫他:“是不是,一抹头”。还有个老师姓邱,叫培来,因为他长了两腮络腮胡,我们叫他“胡来”。有次,下课期间,同学们玩起下军棋的游戏,不知不觉中,快上课了,可双方还没赛出个输赢来,有个围观者抬起头,发现邱老师进教室了,便高呼:别下了,胡来,来了,至于他之后的遭遇就不用详说了吧?
但更多数时候,老师“外号”都是私下里叫的,他能当面喊出来,说明他实在是叫得太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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