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鏊子馍”
题记:如果能从每一个过程中,细心去思考,吸取经验,即使表面看来是平凡无奇的生活,也会从中得到丰富的体验。——松下幸之助
记忆中的“凹子馍”
文、图 / 网风
8月初,去乡镇小集市的街头执行一项工作任务,没想到小集市的早餐竟是如此丰富:牛肉汤、牛肉面、热干面、小笼包……俨然就是缩小版的县城。 由于任务延期,连续多日都吃住在小集市的街头,于是,面对种类繁多的早餐,居然不知该选择吃什么。加之停电,转来转去就转到了一家做“凹子馍”的小店。等到转到小店后面的操作间,立即被烙制“凹子馍”的场景所吸引,在特制的平底铁祸旁,一位大娘熟炼地烙着“凹子馍”,一瞬间,我便想起从前,想起从前的母亲……
中专毕业后考入警营,转眼已是20年前的事了,自从进了警营,便渐渐远离了农村,浙浙远离了母亲。
尽管后来在县城经历了无数次地租房、搬家,但自从开始在县城生活,自然而然就离开了烧柴草的土灶台。上班的第1年,在单位的食堂吃饭,虽然饭菜很是丰富,但因为思念乡下的父母,并不觉得单位的食堂比学生时代的食堂好到哪里去?只是不需要再向父母伸手要钱,并再把要来已经带有自己体温的零钱再付给食堂的师博罢了。
5年前到一个6万人的乡镇上担任派出所所长,所里也有小食堂,因为炊具的原故,极少在单位吃到“凹子馍”,尽管时常走村窜户,却是极少在群众家吃饭,更鲜有在群众家中吃早餐的经历。
“凹子馍”在我们当地又叫薄饼馍,是用未发酵的面兑上水调和后,揉成面团,再做木制的擀面杖擀成比大茶碗碗囗还要大点的圆形,然后放在加热的铁锅上均匀受热,待到因受热面饼分成两层后,再将向上的一面翻转向下,如果火候掌握得当再加上烙馍人的适当摁压,这“凹子馍”便能凸成一个圆球似的形状。先前我小的时候,农村贫困,家中极少有自制的平底锅,在凹下去的铁锅中,“凹子馍”在烙制的过程中多因受热不匀在凸起时常凸凹不平,难免有被烙焦呈炭黑的部分。其精妙与美味的地方尚不在此,而在于其内卷的菜品,比如煮熟的流油的咸鸭蛋、咸鸡蛋,比如肥而不腻的腊肉,比如嫩绿的青椒丝炒金黄的鸡蛋,比如土豆丝拌上红烧肉……
“凹子馍”于童年的我们来说绝对是“高档”的食品,只有在夏秋之季家里来了尊贵的客人,母亲才会在早餐或是晚餐的时候做这种费时费力的食品。那时候,我家的规矩是除了奶奶,妇女和孩子不允许上桌与所来客人共餐的。现在想来可能是父亲和母亲担心不够吃而出现令主人客人都尴尬的境地,这种情况在我奶奶在世时偶有不参加时我已有所觉悟。腊肉是不用多想,因为奶奶与我们家住在一起,父亲又排行老大,我又姐妹众多,春节前腌制的腊肉一般不出正月因为招待前来拜年的亲朋时早已消耗殆尽。一般内卷的都是煮熟后切开的咸鸭蛋或是青椒炒鸡蛋,端上桌的还时常有冬天腌制的雪里红或是酸豆角,父亲和母亲那时也不是太舍得卷鸭蛋或是青椒。这期间最难熬的时光有两段,一段是在灶下烧柴生火烙制馍时,常常因不掌握火候而将馍烙焦而有炭色的黑点,免不了要挨母亲的训斥。一段是客人在堂屋吃早餐或是晚餐时,我们兄妹在厨房静静等候和猜测咸鸭蛋或者青椒炒鸡蛋是否被吃光的时段。当然,最幸福的时光就是父亲喊母亲和我们兄妹去堂屋收拾碗筷的时光,常常,厨房内还留有烙过的用纱布盖住的“凹子馍”,掀开纱布的那一刻,松软而又温热的“凹子馍”便映入眼帘,盛了那客人吃剩下的鸡蛋亦或咸菜,胡乱地用“凹子馍”一裹,便迅速塞入极力张大的嘴巴,然后狠狠地咬上一囗,似乎要咬掉生活的艰辛与艰难,而咀嚼的享受大概就是细水长流的幸福了。而此时,一番劳作后的母亲,便坐在灶前堆放柴草的地方幸福的望着我们,倘是灶台中的炭火未熄,母亲慈祥的面孔便会被映照得通红……
记忆中的“鏊子馍”
如今,“凹子馍”在这小集镇的街头已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食品了,早起的村民们放弃了传统做早餐的习惯,三三两两地赶来,盛了稀饭或是骨头汤,做在晨光中慢慢地享受用……于是,“凹子馍”就成了当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流行食品。
念及前些时日高考考了707高分的考生所作作文《感谢贫穷》,我在想,其实出身贫寒的我们不必感谢贫穷,最应该感谢的是在共同抗争贫穷的过程所遭遇的那些亲切的温暖,以及那些永不言弃的亲人间的相互激励,让我们在认清并接受现实的同时,还能激发出不屈与斗志,使我们在阡陌纵横的人生中,拥有了不歇的向上向前的动力,牢记人生无法推辞也不应推辞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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