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云端我们在岸上（19）

您在云端我们在岸上（19）

焦小桥

各家的事儿，我们都看的很清楚，您看的更是透彻。您总说，二姑当初若不撂下孩子们，不去盯着二姑父，孩子们可能都不会离婚。老姑太糊涂了，净干蠢事儿。老叔懒惰混了半辈子，啥都干不好。二叔的儿子太能嘚瑟，自寻烦恼。

老娘，真是这样的，旁观者清，看别人家的事儿都明明白白的。无论您怎么苦口婆心给各家出谋划策，人家都还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做自己的选择。就像他们奉劝您，别做那些虚无缥缈的事儿，关心生活，好好享受幸福的日子一样。

他们有多羡慕我们家呀，您的儿女都接受过高等教育，虽然都没有大富大贵，但都遵纪守法勤恳踏实。

您儿女的后代们比您的儿女略胜一筹，我们的肌体流淌着您热情执着的血液，继承着您一丝不苟严肃认真的品质，这便是您最大的成功呀！

进入上世纪70年代末，您经常告诫哥哥嫂嫂一定要培养孩子多读书，长大做个有知识有文化的人。

那时我已经上了初中，学校已经开始渐渐步入正轨，花样频繁的活动不见了。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有些迷茫和困惑，整日都在胡思乱想。

在课间我的心会砰砰乱跳，偷偷窥视操场旁边的那几棵高大却枯朽的槐树。据说那儿曾经是座庙，土改时打死了许多人。刮风或下雨天，恐怖的哭声，乌鸦还有麻雀混乱的哀鸣，常萦绕我幻觉的耳畔和大脑。

我的数学和物理老师都曾是大喇叭中活跃的人物，他们刚步入中年，激情饱满地站立讲台投身教学。可不知什么原因，我总是不敢抬头，不敢凝视他们的眼睛。许多梦中的场景胡乱在思绪里穿梭弥漫。

天黑下来时赶紧去离家百米以外的公厕，我家和另外一家共同用一个厨房，那家住的都是成年男人，夜里蹲尿罐有些难为情。多少年来，夜梦中总是到处去找厕所，可是怎么都找不到，四周都是黑漆漆的，特别恐怖。

家侧面的老关家半夜经常灯火通明，男男女女或饮酒狂欢或集体消失，陌生的面孔怪异的腔调，招摇的装扮神秘的劲头，好奇疑惑的问号编织成的网如烟雾缭绕。

韩家的孩子们，都在他们爸爸严厉的目光下，开始演算数学题。他家当知青的老大停止了在院子里练拳习武，清晨背题的声音与鸡鸣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