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我偶然被人推荐《斯通纳》,一本貌似平淡,实际也平淡的书,去掉花里胡哨的外包装后,里面是淡绿的硬壳,书有五百页,1个硬币立起来那么厚。
我用三个晚上,在床头灯下读完了它。
英国人斯通纳是农家娃,出生于一战前,父母日日夜夜在地里刨食,辛苦一年,所剩无几。他和父亲都沉默寡言,几乎不交流,有一天父亲让他去农校读书。“学些东西回来,帮家里干活儿。”
最开始他不想去,因为地里的活儿太多,三个人都忙不过来,无法想象他离开了,父母多累。但是后来还是被说服了,“因为据说知识可以改变命运”,这一去,开启了不一样的一生。
斯通纳的命运确实被改变了,却不是父亲想的那种,他成了一个教古典文学的老师,教了一辈子书,再也没回到老家的土地上,多年后父母故去,他把农场卖了,在学校附近买了一个小房子。和妻子住在里面。
其他的内容不写了,平平无奇的一生,白开水样的一个人,无聊又失败的婚姻,女儿童年不幸福,长大了也不幸福,匆匆嫁去了异乡 ,总之就像个纪录片一样,毫无反转。
真可以说是“荒废的一生”,在地球上可有可无,生活也没有任何惬意的时刻,即使这样,命运之神似乎觉得还不过瘾,Stoner 在退休前一年,得了癌症,无法医治,回家静养。
你还期望什么呢?他想。
一种愉悦感油然而生,好像起于一丝夏季的微风。他模模糊糊回想自己念念不忘的失败,好像它有多重要。此刻,在他看来,这些想法太平庸了,太不重要了,与他曾经度过的生活相比太没有价值。
一种柔软感缠在他身上,一种倦怠爬上他的四肢。一种他自己的身份感猛然袭来,他感觉到了这个东西的重量,他知道了自己曾经是什么样的人。
说不清原因,《斯通纳》是我最喜欢的二十本之一(我大概有500本纸质书)。这本书和它的主人公命运一样,出版后默默无闻,五十几年无人问津,几乎绝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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