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的人生 29

欧歌原创作品——

长篇小说《前辈的人生》

        第三部    皖南岁月

                第二十九章    遭遇马猴

一路晓行夜宿，不在话下。

皖南山多，大部分时间都是穿行在山道之间，累了就在路旁找一块石头坐下来歇一会儿。也不敢多作停留，掰开军用水壶喝口水，擦擦汗，再接着赶路。

一日，走到南陵县地界的一个山路口，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扑楞扑楞的声音，回头一看，吃了一惊，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只大马猴，正蹦蹦跳跳地向他袭来。

见薛世光突然转身，大马猴停住脚，却并没有离去，而是翻着大眼，呲牙裂嘴，发出阵阵怪叫声，那架式似乎在向他挑战。

薛世光十分奇怪，又没有招惹它，这猴子激动啥，莫非是闲的蛋疼，找个人撒撒气。想着不敢怠慢，弯腰拣起一块石头，猛地向马猴砸去。

谁知大马猴敏捷得很，在他举手投石的同时，跃身扑了过来，趴上他肩膀上，张口就咬。薛世光的棉衣被大马猴尖利的牙齿撕破，肩头被狠狠咬了一口。

薛世光忍着疼痛，双手抱住大马猴的头，一扭身，来了个背摔，把大马猴扔到地上。趁这个机会，薛世光拣起地上的雨伞，握在手中，警惕地盯着地上的大马猴。这把雨伞是他随身带的，刚才找石头砸大马猴时放在路边。

那猴子倒也利索，在地下翻了个滾，又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再次发动进攻。好在这时薛世光手中有了武器，那把雨伞攥在手中，可以像练剌杀那样徒步剌，逼迫大马猴不得近身。但那猴儿太灵活了，薛世光接连捅了四五次，都被它闪身躱过，直累得气喘吁吁，仍然没有形成有效打击。

正在僵持之中，来了两个过路的老百姓，见大马猴缠住一个新四军，赶紧过来帮忙，连打带么喝，将大马猴赶走了。

两个过路的是父子俩，薛世光一边向他们道谢，一边嘟囔着说：“这猴子好生奇怪，干嘛要跟我过不去？”

那位父亲接话道：“这山上的猴子不老少，以前也听说过有猴子下山截道的，但是很少见，今天倒是被你碰上了。我在这山下走过很多次，今天也是第一次碰到，算是沾你光了。”说着笑了起来。

薛世光听了疑惑，问：“难道这猴子是专拦穿军装的？”

“这倒不一定，”年轻的儿子插上话，“可能是你身上背的挎包有关系。”

“这怎么说？”

“大马猴大概怀疑你挎包里有吃的东西。我听人家说，若是被大马猴拦住，你只要是扔给它一个果子或者一个粑粑，它就会开心地抱着离开了。”

“噢，原来如此，这是在拦路乞讨。”

薛世光终于明白，大马猴呲牙咧嘴，是在向他要东西吃，只是面目过于狰狞，引起误会，不但没给它吃的，还砸了它一石头，这才结下冤仇。想来在这冬天里，山林里也没有什么果子吃，大马猴准是饿极了。不过，自己挎包里也确实没有吃的东西，想给也拿不出。

他这里想着心事，那父子俩急着赶路，超前走了。他本来是打算在路边歇一会儿的，又经历了一番缠斗，更感觉浑身乏力，但却不敢在此停留，怕又再引来别的猴子，只是坚持着继续往前走。

不料，越是担心越容易出事。走了不到半里路，那只大马猴又在后面追赶上来。

薛世光心想，人怂被人欺，我现在是病体未癒，猴子都来欺负我，这畜牲真是得寸进尺，当真我怕它不成！干脆放下背包和挎包，只把那雨伞拿在手中，抖擞精神，和大马猴战在一起。

人与猴你来我往，斗了好一阵子，难分难解。薛世光是个练武的人，这正是他的底气所在，按说，对付一只猴子应该不成问题，只是他虽然学过几路拳术，连醉拳都学过，唯独没有学过猴拳，即使学过猴拳，今天是碰上了真正的祖师爷，在套路已是占了下风，所以还是很难取胜。当然，说到底还是因为病体虚弱，浑身没劲，速度跟不上，有功夫也使不出来。

就在薛世光和大马猴銮战之时，附近村庄有个七八岁的孩子从田埂上走过来，看到一个新四军被大马猴缠住，愣了一下，连忙返身跑进村子。

不一会儿，村子里邀集了六七个年轻人，手持棍棒，一阵呐喊冲了上来。大马猴见势不妙，吱吱呀呀怪叫一声，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