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习惯性六点半就起床了,窗外一片寂静,到了周末,喧闹总会来得晚一点,连上天都眷顾辛苦上班的人。我拉开窗帘,看着那苍白的天空,猜测今天到底是晴还是雨。但仔细想想,什么样的天气跟我也不相干吧,因为今天我就要离开了。
周围的房间传来响动,是几个打扫房间的阿姨,她们走进了已经退房的空客房里,正在打扫卫生。走到我这个房门前,说了句这里还有人,也就没有打扰,然后沿着走廊道继续往前走。
我的行李昨晚就收拾好了,又简单的收拾了一次,洗漱干净后,就拎着重重的包,离开了房间。这栋宿舍楼早已人去楼空,不复前几天的热闹,或许我也是最后几个离开的人吧。在我推开玻璃门时,看到楼下那棵枫树在冷风中落下几片枯叶,这恰好映射出我的心情,落叶归根,不正是要回家了吗?
七点半,舍管还没起床,因为不急于赶车,所以就坐在柜台旁的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十分钟后,把房卡交给社管,退回押金,我继续背着包,走出了校门。
接下来将去往火车站,我盘算着不管是骑车还是乘坐地铁,消耗的时间都会很长,万一出现意外,耽误了乘车可不好。我想到了一套更好的方案,先叫出租车,然后乘一段地铁,必定能大幅缩减到站时间。
不得不说大城市叫出租车还是很方便的,我仅仅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屏幕上就显示有辆车接单了,三分钟后就会开到我面前,那辆车的信息一清二楚,它的位置也在地图上显示着正在靠近我,果然在地图上来到我面前时,眼前就看到有辆车停下,我就这么顺利上了车。
不到半小时车程就到了地铁口,按照时间算,半小时左右就能到达火车站,我进入地铁后,便找了一个角落站着,默默等待到站,此时内心空荡荡的,没有做任何事的欲望,只是默默等着我的终点站到来。
当我站在火车站广场上时,看到很多人提着大包小包进进出出,我本来能直接进站的,但时间尚早,倒不如在附近闲逛一会儿,我便和昨天那样,在车站广场上走来走去,看着这里的独特风景,也欣赏着风景里的那些来去匆匆的人,在还剩半小时的时候,我也检票进站了。
候车大厅其实是个很无聊的地方,我在冰冷的座椅上坐了大约十多分钟,头顶上传来报站的声音,我终于可以上车了。
我随着人流下了台阶,来到火车道旁等候,没一会儿一辆火车缓缓停在我们面前,在车门打开时,大家都找到自己的车厢,从门口钻了进去。我也顺利找到了自己的座位,那是个很理想的靠窗位置。
在一阵轻柔的语音提示中,火车启动,车速越来越快,那缓慢经过窗边的楼房,逐渐加速出现并离开视野。窗外的城市,好像一副长长的画卷,无论如何都看不完,那一栋栋高楼不断从眼前出现后消失,勾勒出了城市的轮廓。
车继续前行,高楼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那些低矮的房子,偶尔还能看到或者水塘,或者是某处公园,从闹市区进入郊区,就会有这样的变化。车还在行走,荒芜越来越多,先是一大片宽广的水域,让人觉得好像到了海边。等到这片水域走完了,就是一望无际的稻田,不过在此季节,稻田早已干涸,只剩下广阔的黄土地,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出金黄色,有些勤劳的农夫,仍在土地里忙活着,为来年的耕种做准备吧。
我靠在椅子上,随着车辆的移动,目不转睛看着窗外,那电线似乎在火车前进的节奏中,不断的跳动着,忽高忽低。我想起了五线谱,或许这几条电线,也在演绎着自己的歌曲吧。
又经过了一片荒芜之地,便发现桥梁和隧道越来越多,说明已经到达了山区,这里人烟稀少,毕竟生活不方便,多数人都不愿意选择在此生活。在一望无际的山间穿梭,窗外的光也随着行进忽明忽暗,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晕厥睡着了。等我醒来时,车程显示还有半小时就到站了。到底是高铁,速度和以往不能同日而语。
突然感到窗外天色阴沉,甚至有可能已经下雨了,幸好我带了把小伞,等到达目的地时,有伞可用就好。
我突然又想起来时途中,车窗上也飘着淅淅沥沥的雨,尽管在武汉这些天全都是晴天,可我好似从雨中来,又从雨中归,忽然就产生了一种宿命感。
到达了山区,这里的景色加上阴郁的天气,已经不再有辽阔到感觉,而是多了些沉闷和压抑,正如穿越在冗长到隧道中,窗外不断闪烁微弱的光,让人目眩神迷。也因此我产生了一些困意,一闭眼就睡着了。
报站的语音将我从沉睡中惊醒,时间过去了二十分钟,旅程显示还有最后一站,十五分钟时间即到。那首萨克斯吹奏的《回家》在耳边萦绕,再熟悉不过的曲子,已然听不出什么特别感觉了。
当我随着人流走出火车站时,外面雨更大了,车站前的公交和出租车在广场上来回穿梭,轮胎在潮湿到水泥地上擦出粘腻的声音。那不时吹来的风让人感到一阵寒意,我才后知后觉感知到,原来已经到家了,这是家里湿冷冬天的气候。
我赶忙从背包中拿出羊毛衫给自己套上,这样才稍微暖和一点。这件羊毛衫拿到武汉,就立即丢进洗衣机,然后再也没穿上过,想不到回家时却派上了用场。
我乘坐公交车继续赶路,在这条拥堵的路上停停走走,大约五十分钟后到了客运站,这是最后一站。来到这里,我就不再担心车票问题了,似乎全天候都有车。我顺利地在自动售票机前买到了车票,一小时后发车,我在外面找了家饭店,吃了点东西,然后返回车站等车。
到了中午一点半,车辆缓缓启动,司机仍旧是磨磨蹭蹭的风格,想等着把车载满人,中途终于座位满了,他才加足马力,开上高速公路。
车辆在阴雨的高速公路上行驶着,我始终插着耳机,凝望着窗外,傻傻等待最后到站,一路上都是重复的山山水水,在某一个隧道转弯处,这终于出了收费站,总算到家了。
晚上我睡得很香,从晚上十点半睡到了早上八点半,但凡经历了旅途,都会产生不易察觉的疲惫,只有晚上躺下后,放下所有压力,才把疲惫释放出来,睡得昏天黑地。而在我醒来的时候,看着窗外晴朗的天空,忽然产生一个疑问:我这是在家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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