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江南先一笑，岳阳楼上对君山。

雨中登岳阳楼望君山二首

黄庭坚

其一

投荒①万死鬓毛斑，生出瞿塘滟滪关。

未到江南先一笑，岳阳楼上对君山。

其二

满川②风雨独凭栏，绾结湘娥十二鬟。

可惜不当湖水面，银山堆里看青山。

注释

①投荒：被贬至荒芜之地。

②川：此处指洞庭湖。

赏析

崇宁元年（1102），诗人被贬四川数年后遇赦，在回江西老家的途中，诗人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冒雨登岳阳楼，饱览湖光山色。此两首诗就是诗人登楼时的抒怀之作，是诗人七绝中的冠冕。

第一首写诗人遇赦归来的喜悦心情。首句“投荒万死”，表现出诗人遭逢贬谪的沉痛心情；“鬓毛斑”写实中略带夸张，表现出诗人从被贬到获赦时间之久，带出下句“生出”的欣喜。由“万死”到“生出”，诗人先抑后扬，是其心情的真实写照，深切地表达了诗人此时获赦还乡的喜悦。三、四两句更进一步，写诗人还没有到江南家乡就先会心一笑，在岳阳楼上望着家乡的君山都觉无比幸福。“一笑”这个表情将诗人满心的欢喜形象地表现了出来，仅仅是登楼望君山，诗人都能喜形于色，更不要说回到家乡以后了。一个“先”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后”，而诗文戛然而止，留人遐思。

第二首写诗人凭栏远眺洞庭湖时所见所感。首句寓情于景，“满川风雨”语意双关，既写所见洞庭湖上之景，也隐指诗人所处的凶险政治环境，即便如此，诗人还能“独凭栏”，兴致勃勃地观赏湖光山色，足见其旷达豪迈的胸怀。次句写凭栏所见君山之景，诗人将君山诸峰比作湘夫人的发髻，想法高奇，突显君山的灵秀之气。三、四两句，诗人设想在水势大的湖中浪峰上观赏君山，会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可惜”二字流露出诗人不能如设想那般观景的遗憾，从侧面表现出诗人胸襟的开阔，令人叹服。

这两首诗境界雄奇，融合古今，寓情于景，抒发感慨，荡气回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