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寂千思念万期盼的白月光回来了
我是他的情人,准确的说,我是他找来的替身
他白月光初恋的替身
知道这件事,没有沉痛,也没有解脱,我只是坐在这个我们生活了三年的小屋
从大三到工作,小屋里布满了我精心准备家具,种满了许多宜人的花草,租这的房子除了方便还有一个大的理由,就是有一个很大的落地窗,我生平最热爱的事,便是拉开窗帘坐在那,感受着光线透过我的皮肤,流入我的骨髓,渐渐蔓延,带来阵阵暖意,我偶尔会泡一壶茶,准备一些饼干,坐在那看书,一坐便是一下午
而后,转身就是美妙的夕阳,起身收拾好茶具,走向厨房,为我的情人邵寂准备晚餐
但其实我觉得我们并不算情人,我们从未做过一件情侣做的事,不奇怪,他只是把我当替身,从和他在一起的天起,我就知道我只是个替身的事实
我并不是他唯一的替身,在我之前,我见过他和许多女孩子在一起过,我观察过,她们或眉眼,或笑,总是相似的,但毫无疑问陪了他那么久的替身也独我一个,因为我懂事,体贴,不争不抢,永远都温柔贤惠,大方得体,我做好了一个情人或者说替身完美的工作
他身旁的好友都会调侃他你怎么找了个二十四孝的女朋友,听到这些邵寂只会微微皱着眉,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几秒,很冷,也很看不起,我甚至不用抬头我都能通过他的眼睛清楚的看到他想“她怎么配当我女朋友”,但我没有丝毫的波动,我只会踮起脚,抚平他那紧皱的眉头
我不爱看他皱眉,他该是笑的才好,我爱的人该是那个一直笑的人
面对我这样的想法,我已经无数次被人说傻了,身边的好友已经无数次劝说我再这样下去我只会被邵寂渣得彻彻底底,但我就是死命不改,他们也只好作罢,知道我是头倔驴怎么样都拉不回来,也确实,在他们的视角里我就是个倒贴狂舔,誓死不罢休,全心全意只为博邵寂一笑的恋爱脑死舔狗
我恋爱脑,但我不是舔狗,这世间千奇八怪有人的兴趣是爱看小说,有人是爱打游戏,有人追剧,而我是追邵寂,追邵寂是我闲余时间才会进行的消遣,是活下去的动力
越是对他好,将爱捧到他面前,那个心中空洞的我,才会有那么一丝被填补,
然后再埋首于我的生活之中,处理好生活中的一切
我知道我在利用邵寂活下去,但眼下邵寂马上就要和他的白月光重归就好,我在思考没有他我该怎么活下去,思考无果后,我边躺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看外面红绿灯或启或灭,车流一个接着一个,或有飞机闪着尾灯扫过那一片星空,留下长长的烟
我的眼眶突然便滚落出了一滴又一滴的泪珠,它们顺着我是脖颈流入肩间,带着温热的触感,仿佛想融入我的心中,安抚我撕扯的灵魂,无果,温热过后的凉意,昭告着我最后的孤独无一
我看着影子,我说:我在哭泣吗?
空荡的房间只有我抽泣的余响,于是我再开口:是的吧,可是
你也听不到啊
邵寂接白月光回来的那一天是个下雨天,雨下的不大隐约打着雷,本在熬着汤的我,突然胃部一阵痉挛,我一下子跪在地上,这是我的老毛病,一到雨天我的胃就会痉挛抽搐至呕吐,无法依靠任何医药治疗但近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不知为何今天却如此严重,以至于我甚至连拍起来关掉煤气灶的力气都没有
我看着逐渐模糊的视线,我想,如果就此死去,好像也不是不行,于是我缓缓的闭上眼睛,停止了挣扎,我寂静着,等待死亡的宣告
然而即将判决之时,我心中却突的被什么猛的拉起,我颤抖着身子关掉煤气灶
我强忍着喉咙里的酸涩以至于不呕在我辛苦熬的汤里,我得让他喝到我的汤,那是他最爱的汤,我还能记得他第一次喝到我熬的汤时温暖的笑,那是我年少的心动,是脸色绯红,手足无措,呆愣愣听着自己不断加快的心跳声的心动
我想我这辈子可能也只有那么一次,那么难忘,那么响彻心扉的心动了
于是我就这样颤着手端着那碗鸡汤,极力控制着自己,以至于不让它撒出来,牙肉已经被自己咬的生疼,就当我终于要如释重负,将那碗鸡汤摆在桌上时
门开了,我看着那对相拥的男女
鸡汤从手中滚落了,摔碎了的彻底,地板上蔓延着鲜香的彻底,我彻底倒在地上
闭上眼睛那一刻我想,如果我把鸡汤沾在头发上的话,他一定会笑话我的吧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好友上来便急切的问候,让我本不太清醒的脑袋又显得一丝停机
我该庆幸吗邵寂至少没有冷面到不帮我拨120,又或者怕我死他屋里,晦气他和他的白月光
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因为我一回屋,他就问我为什么要这种手段对他死缠烂打,痴心妄想等等一切能把我贬入谷底的话,哦,当然他还严厉谴责了我吓着了他的小白月光,哦不现在应该是小女朋友
因为他向我提了分手
我站在那,似乎一丝犹豫都没花,叹口气,进屋将早已准备好的行李拖了出来,至于那些有我亲手挑选的置办着家里的一切,我也并不想拿了
我比想象中要干净利落,拖泥不带水
他看着我,全程紧缩着眉头,或者看见我他便憋着眉
我不爱看他缩眉,一点也不爱
我就这样看着他的眉眼,说道“可以,但是让我最后为你熬一次鸡汤吧,你最爱喝了”
他没说什么,表情怪异,却也是默认了
毕竟我们也有了那么稀薄的多年感情
我便走进了厨房里,点燃了煤气灶
当我端着鸡汤为他乘上满满一碗,为他四下一块块鸡头肉时,他依旧皱着眉
甚至他在喝下的第一口差点要吐出来,他可能想不明白为什么爱他至深甚至进了医院的女人连他不爱喝鸡汤这件事都不知道,甚至还觉得他最爱喝
我便扶上他的眉眼“你很幸运,我真羡慕你”这样无厘头的,好像应该和他白月光说的话,一刻也不停留地拉着行李箱离去,无视了任何他向我扫来的视线
我当然知道邵寂从来不爱喝鸡汤
因为最爱喝鸡汤的从来不是邵寂
是阿桦,我的爱人,我的阿桦
是的,邵寂是阿桦的替身,
就性格其实他一点也不像阿桦,因为阿桦对我是那样温柔,即便我不是一个恋家的女人,却仍然可以无时无刻得到的依靠
他是那样高大,很轻易的将我圈在怀里,我便埋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他的心跳总是沉稳又带着一些隐瞒着的激动,像是一首低沉的乐曲,悠悠地将我带入梦乡
被他抱着,像是冬日里晒太阳,除了惬意,依恋和安心,已经找不到任何词汇去代替
我们是青梅竹马,他长我两岁,就住在隔壁家的院子里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小时候我调皮犯错误罚站,一次趁父亲不注意偷跑了出来,正好瞧见从车上下来的阿桦,这是他搬家到这的一天,也就是第一天,就让我对阿桦看呆了眼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那个一直被亲戚邻居叔叔阿姨等长辈夸漂亮的我,第一次对自己的长相感到不自信,我很激动的跑到他面前说“姐姐你好好看,我可以娶你吗?”
那时候的阿桦虽并不是温润如风的样子,也有点小小的老成,可面对我的话仍不免有一丝龟裂
阿桦的妈妈在一旁乐开了花,噗的笑了出来
她笑着对我说“哪里来的妹妹这么可爱,不过我们家的阿桦可不是女孩子哦,你该叫哥哥”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阿桦的昵称
后来又知道他的名字叫白桦,白桦树的白桦,真好听
不像我的名字取的如此随意,叫太阳,林太阳
当时我跟我爸对这个名字争论得水火不容,我一直强调我要改名,并为此展开了一星期的抗议
我妈就在那旁观还拉着白母吃瓜看我们喋喋不休
我在那“我才不要取这么难听的名字!太阳太阳!不知道的人以为我要挂到天上去!”
我爸也誓不罢休“什么叫随意,我特意找了算命大师,他说你命里极缺火,取太阳这种才能旺啊!懂不懂!而且我看你和我吵这么久!分明是想上天!”
那段幼稚的吵架至今还在我的记忆中彰显着自己的地位
我想可能真的如我爸所言我命里缺什么,
不是缺火,是缺太阳,炽热的太阳
阿桦便是我的太阳
照耀着我,滋润着我,爱着我
就像阿桦后来和我说他之所以取桦,因为命里缺木,缺我,我是他的小树,他的小太阳
说这话时阿桦和我在一起的第二天,他高考结束正经历着一个漫长的假期我恰巧暑假,他带我去他的家乡
我站在门口手里握着香草冰激凌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他去收拾行李,我们住在他爷爷奶奶给留下的小别墅,风景很好,正是傍晚,隐约还可以看到远处的山和着雾气,我便站在那看,等我吃完冰激凌转头,才发现他早已收拾好行李,也不喊我,一个人站在门口看了我好久,
他看着我眼里总是带笑,我从未见过他对我皱过眉
他说,他命里缺我
我说,我命里缺他
我们缺着彼此,所以我们便拥抱在一起
那是我们第一次接吻
他还特地为我放了一次烟花
导致被领居投诉,差点被林业局抓,说山中禁止明火,好说歹说,才放了我们一趟
我非常幸灾乐祸地靠在他肩上,解决完这突生的事端,已经很晚,听着此起彼伏的蝉歌,我抬头,星空布满着我的眼睛,他便低头看着我眼里倒映的星河,而我看着面前的他,突然觉得连星星都暗淡起来了
我没什么厨艺唯独煲汤绝赞,阿桦最爱喝我熬的鸡汤,这是我的拿手活也是我第一次尝试,阿桦不爱啃鸡腿,所以我也养成了给他撕鸡腿肉的习惯,阿桦总是那样喜欢我给他盛满满一碗,然后一脸幸福喝完,看着我说“能娶到阿阳这样的妻子,我可真是有福气”我这时候就会脸红的嗔怪他一声“呵,你可真自恋”
然后某人就会又贱兮兮来讨我欢心
我第一次熬的汤是鸡汤,为了阿桦,那天他生病了,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打西边起般向我妈学做菜
我妈却看破我般教我煲汤
我仍记得她当时的语气“我看人家阿桦那厨艺你还是别在他面前嚯嚯,太丢人了,还是煲汤吧”
于是我学会煲一手好汤,阿桦也确实会做一桌好菜,好吃到看着我妈烧的饭我这个一向干饭小能手从不挑食,口味也变得刁钻起来,结果是被我妈拿扫把打出家门口
我记得即便是我在读高中他在外地读大学,我高三为前途奋斗的时刻,我也总是能收到他寄来的小玩意和对我的加油鼓励以及一些学业的指导
我都会认真仔细的摆放收藏好,每日晚上都拿出来看一遍,我舍友都觉得我是不是高考压力太大魔怔了
我确实魔怔了,但这也不奇怪
我和阿桦青梅竹马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他虽比我大一届,但我们读的同一个高中,同一个初中,每次上下学,我都是坐在他自行车的后座,闻着他背上带着的香草香
真奇怪为什么是香草呢
可能是我最喜欢的是香草味,所以最喜欢的人也是香草味
我那青春啊我那从小学到高中哪一年没有阿桦的陪伴呢,我记得我记得在空荡的教室仅仅开着一盏孤零零的灯,他坐在那我坐在这,我们像做贼一样听他听我讲题,窃窃私语
被教导主任发现,他看着这两位常年在成绩榜上挂名和他们手中的竞赛书陷入沉思时,我想我是极力憋笑的
我们点破关系,没有什么曲折误会,只是那天风刚好,我放了暑假刚把书包放在桌子上,他突然出现在我的背后,说带我看好东西,便拽着我的手,我们走啊走啊走到我们小时候总是一起玩闹的秘密基地
突然他放在后面的手掏出一把玫瑰,他告诉我“我喜欢你,阿阳”
我说“我也喜欢你,阿桦”
于是那天晚风轻舞,双眸流连,仿若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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