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情一夜(3)

作者: JinDe | 来源:发表于2017-08-25 09:06 被阅读0次

    书接上文

    门又开了,她好听的普通话在我身后问,“可以吗?”

    我扭过头,像至尊宝一样蹲在那里,眼里可能还有泪花。

    她惊倒,“她们说来个怪人,怎么是你啊!你蹲那里干嘛?”

    我觉得自己像小溪汇入了大海,枯木扎进了森林。一股委屈顶风冒雪的冲了出来,我差点没憋住,鼻子酸的要死。

    她想起什么,“你的钟快到点了吧?”

    我突然被戳中泪点,眼泪扑哧扑哧掉了下来。

    她吓坏了,把小篮子丢在一边,扶我坐在床边儿。“哎呦好弟弟,怎么了这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吗?跟姐说说。”

    门外服务生敲门,“还有五分钟啊!”

    我再一次霍金附体,瘫痪在那儿,越他妈想告诉自己别哭别哭,越他妈哭的厉害。后来我每逢回忆到这天,都由衷羡慕夏侯惇真汉子。

    小丽说,“哎呀,你赶紧的,要到钟了。”

    我摇摇头,鼻涕甩了出来,她赶紧拿湿巾给我擦。

    “不了姐,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想很久了。”

    她给我擦鼻涕的手停住了,看了我一会儿,“真的?”

    我的嘴被湿巾堵着,有清凉的薄荷味,让我想起她上次给我擦身体的样子来。她依然穿着那件薄薄的衣服,在灯光下看不出是粉红还是大红。

    我不争气的又人参树了。

    浴袍很松,她轻易识破了我的谎言,却笑道,“弟弟真好。”

    我必须男人一次。我警告自己,话都说这份儿上了,要是敢做,我就自宫!

    我接过湿巾,自己揩了揩,站起来,“到时间了,下次再来看你吧!”

    说着我就想往外走。见到了小丽,突然觉得那两百块即使没用在了刀刃上,起码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心疼的感觉不翼而飞,我心情又好了起来。

    “呐,”她叫住我,“你给我你的手机号,这周六下午我给你补回来吧!”

    我冲口欲出,可是又仔细想了想。她该不会讹我吧?找几个黑社会把我绑票了?还是拍下照片管我要钱?

    见我杵在那儿,她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要不这样,我给你我的,你要是想,就找我,时间地点你定。”说着她翻出一只笔,撕了张纸条,写下个号码给我。

    “小弟你能来看我真好!”出门前,她浅浅笑道,有说不出的万种风情。

    晚上我握着那张纸条撸了好几次,每次都意犹未尽。

    她冰冷的皮肤,冷藏的脂肪。还有出门前那回眸一笑。

    我给她发短信,“还是我请你看电影吧!”

    她一直没回,直到我沉沉睡去。

    我觉得她像敷衍小孩子一样,把我哄了出去,免得我在浴场惹是生非。

    可是又想到她对我说,“你能来看我真好”,又觉得那不像是在做戏。

    戏子无情,□□无义。也不记得从哪里听来这话,反反复复在我梦里出现。

    第二天醒来,她的短信平静的浮现在屏幕上。看时间,是凌晨三点半发来的。

    “看电影的话,就礼拜二下午去呀,半价哦!”

    我兴奋的从床上翻起来,他妈的,他妈的!谁他妈说□□无义的!

    突然觉得,这样叫她,好像很过分的样子。

    我们约了时间,在影院门口碰面。

    我跟家里说同学过生日,要了一百块出来。买了两张票,又到肯德基买了点鸡翅和可乐。

    我在那里等,下午两点半,三点开场。迎面的和逆流的,是面貌各异的人潮。我忽然担心会不会不认识她。

    每当觉得有人像她时,便竭力张望,做出翘首以盼的样子,希望她能发现我的存在。当那些面熟的人面无表情的从我身边走过时,一次次加重我的失落感。

    等人是世界上最煎熬的事情,尤其是在不确定对方是不是会来的前提下。

    向我一样早来一会儿会死吗?

    会死吗?会死吗?

    两点四十五,小丽提着一塑料袋东西,同样东张西望的向我走来。原来我一下子就可以认出她来,在没有昏暗的灯光下,在烈日炎炎下。

    她穿的很素净,阳光下看起来和普通女生没什么区别。

    谁也不知道我现在正在和失足约会。

    要是被人知道了,我这辈子就完了。

    那些护过无数失足的人会跳出来,大义凛然的指责我,说我破坏社会道德,说我影响构建和谐特色社会主义,说我第73条,说我丧心病狂。

    我突然有些害怕了。

    小丽看见我,走过来道,“你买东西干嘛呀,我带了些吃的了。”

    我扬了扬那包小小的肯德基,“走吧,快开场了。”然后心虚的很,生怕碰见熟人,好像全世界都知道小丽是失足似的。

    进场的路很短,可是却觉得一直被别人指指点点。

    小丽不说话,与我不近不远的走着,她好像能察觉到我的心思。

    于是她不闻不问。

    我觉得小丽这一点挺好的。

    散场后,转出门外,进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我们带来的零食基本没怎么吃,而天也将要暗了。

    “去吃点东西吧?”我说,“那边的成都小吃的盖饭很好吃的。”

    小丽犹豫了一下,我突然意识到天一黑,她就要上班了。

    一股厌恶感油然而生。

    可是我又想她答应我。

    小丽说,“不去外面吃了吧,又脏又贵。”

    “不贵啊。”我盘算着两张半价票买完,又买了点鸡翅,剩下的十几块钱还是够我们俩吃一顿盖饭的。

    “总是不干净嘛。去我那儿吧,我给你做饭吃。”

    “你会做饭?”

    “很奇怪吗?”

    她租了间民房,在靠近汽车站的附近。

    屋内也出乎意料的干净,物件不多,但都井井有条。

    小丽炒了两个菜,焖了些米饭。菜很清淡,是从来没吃过的味道。

    席间我们都没话说,气氛一度尴尬的要死。

    家里没有电视,只有一台旧的笔记本电脑。小丽放了音乐,收拾碗筷。

    “我帮你啊!”

    “不用,你玩儿电脑吧,这哪是男人家做的事。”

    这话我喜欢听。

    她手脚麻利,一会儿弄好了。房间里除了有淡淡的饭菜味,其他好像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机械性的打蜘蛛纸牌,小丽在我旁边看了会儿,跟我说,“诶,现在还想哭么?”

    “……提这干嘛?”

    “你要是哭出来,我就安慰你呀。”

    “我才不哭,有病啊。”

    “真的?”她用手撩撩我的大腿,那颗小树又旺盛起来。“你弟弟比我弟弟诚实。”

    “去你的。”

    “叫声姐就给你做。”

    “我不。”

    “现在呢?”她的手伸了进来。

    “真的可以?”

    “叫不叫?”

    “别说姐姐,婶婶我也叫得。”我把本子放在床头,向她凑去,她吃吃的笑。

    那身朴素的衣服,被我笨拙的剥。

    时而卡在这里,时而卡在那里,断断续续的。

    小丽始终保持着那样的笑容,好像鼓励般似的。

    终于在胸罩的扣子上卡了壳。

    我像个稚嫩的坦克维修师,满头大汗的精修她背后的铁扣。

    小丽的颈间传来淡淡的发香,皮肤上是沐浴露的味道。

    又或者是香皂,白色那款的舒肤佳。

    我怕气氛僵了,便凑过去想吻她的嘴。

    她却躲开了。

    我本能的楞在那里,她就趁机笑着解开了衣扣。

    我魂牵梦绕的冷藏脂肪,雪白的跳了出来。

    我摸摸,像小时候玩过装水的皮球。想去亲时,又被她轻轻挡住了。

    “只可以碰,不可以吃。”她在我耳边轻道,然后开始解我的衣物。

    “为什么啊!”

    她没说话,但是她眼睛里分明写着,脏。

    小丽把我轻轻放倒,找到小树苗,含了起来。

    天花板也很干净,墙角没有蜘蛛网,是用了心打扫过的。

    周遭的温度仿佛都静止了般,凝聚在小树苗的顶端。

    我去看她的脸,认真的仿佛像小学生在做功课。

    与第一次不同的是,她做的很轻,很慢,不像上次那般赶时间。

    又或者,她并没有把我当成客人。

    就像恋人般的,用心的照料。

    生怕一不小心,就扫了对方的兴。

    一个人爱你不爱你,很多小事都可以看出来的。

    她牵着我的手,放在她那个地方。

    和这个房间一样,那里似乎也一尘不染。

    “姐没给你准备小雨伞,不过姐这里很干净,你放心便是。”

    我笑,“牡丹花下死——”

    她打我一下,“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姐不爱听。”

    然后她扶着我,一点点了进了去。

    我贴着她的皮肤,一点也不冷。反而随着天气,越来越烫。

    她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尽量压抑着,仿佛怕隔壁有人偷听一样。

    我想她这样,是怕我听到她的声音联想起她的工作。

    还是怕我扫了兴。

    我突然很感动。

    想起一句台词,便问她。

    “不工作了好么?”

    她一愣,笑的眼都没了,“你养我啊?”

    然后她捂住我的嘴,没让我说下去。随着彼此的喘息越来越浓,小树终是坚挺不住了。

    周六下午,还是三点的场。较那年来看,价格不知翻了多少倍。

    我在海报前等小张,买了很多肯德基的零食。

    天气不算热,有习习凉风拂过。周六的人显然比周二半价那天要多的多。偶尔有一身素衣过去的女生,就让我想起是不是小丽。

    两点四十五,是小丽出现的时间,然而小张却不是。

    我早就不会诅咒迟到的人会死了。

    一些率性而天真的东西,在成长的路上,走着走着就丢了。

    即使某天强行捡起,再把玩时,却觉得索然无味。

    两点五十四,小张姗姗走来,挎着一个很精致的小包,我觉得那里面很难放下什么零食。

    “你怎么还买这个呀,多油啊!”小张见我第一句话,不是问候。

    “没事,我自己吃。给你买了爆米花。”

    “谢谢,那个我也不吃,膨化食品不好。”

    “那进去吧。”

    “嗯。”

    我们看最新的电影,特效与故事跌宕起伏,前面的人头攒动,与小丽那天的冷清形成鲜明对比。

    我的手都是奥尔良的肉汁,使劲擦了擦,还是有点黏,像刚捏过屎一样。

    我对小张说,“我去下洗手间。”

    小张头也不回,“奥。”

    我站在那里几秒,便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洗干净手,回来不久,便想着牵小张。

    画面一个转接,剧情陡然变卦,前排不少观众发出“唔哦——”的惊叹声。

    我轻轻攥住小张,瞥着看她,依然没什么反应,认真的盯着屏幕,嘴巴也呈O型。

    我在心里比划,不知这个O型,小树苗会喜欢吗。

    散了场,我们已然是别人眼中的正规情侣,牵着手一起出来。

    见她并没有想回家的意思,看来晚饭也得我请了。

    “吃点什么去吧?”我问她。

    “好啊。”

    我盘算着她先前已经嫌弃过肯德基了,那么这个最划算的晚餐已经不复存在了。

    “必胜客?”

    “人好多的。”

    “川菜?”

    “口水油啊!”

    “海鲜馆?”

    “不正宗啊,都是冻鲜。”

    我一肚子窝囊气。我平生知道的几家饭馆都罗列出来了,没一个你不嫌弃的。

    “要不回家自己做吧。”

    “你会做饭啊?”她欣喜道。

    “不会啊。”

    “我也不会啊!”

    “你不会做饭?”

    她惊奇的看我一眼,随即抛出一蔑不屑,“很奇怪吗?”

    我可不想约会第一天就为这个吵架。耸耸肩,撇撇嘴。

    “那你提议咯。”我无奈道。

    “嗯……”她装作绞尽脑汁的样子,迅速说出她盘算已久的答案。

    “去湖边吃旋转餐厅吧,那里的西餐蛮好的。”

    西餐不会很油吗?

    我没敢问。

    小张像是英国来的贵族人士,点一些我听过没见过的东西吃。

    我很怕面对英文菜单把菜点成钢琴曲,于是叫小张帮我点。

    “吃这个吧,意大利口味的,我蛮喜欢的。”小张点完,优雅的喝茶。

    餐厅在湖面上缓缓旋转,四个小时走完一圈。很多鸿星尔克吃完出门口就迷了路。

    像我一样。

    餐厅的灯光金碧辉煌,映得我更像是尘世间的土鳖。

    不知道为什么衣服都觉得紧了。我觉得四周的人都在笑我。

    然而事实是,谁也没兴趣多瞧我一眼。

    包括小张。

    她拨弄着手机,多点触控。好几次我咬咬牙,都没舍得买。

    女生到底是怎么攒钱的?

    她划的专心致志,划的全神贯注。我就坐在她的对面,病入膏盲般,痴呆的望着远方不经意流动的湖面。

    “等结婚时让你家买个车吧?”出来后,我们在湖边散步,小张冷不丁这么说。

    我不高兴了,“一般来说,不都是男方买房,女方买车么?”

    小张更不高兴,“你那是什么旧思想啊!该把你打回旧社会好好批斗一下!”

    我想把她一脚踹下去喂鱼。可是我妈那眉间的愁,又锁的我清醒了些。

    没办法啊。没办法。

    谁让我是个一事无成的人,只靠这微博的家底,招摇撞骗找个大学生准备结婚呢。

    “好啊,那就买个车。”我决定委曲求全。

    “Mini Cooper吧!”

    我心里狂喊迷你mlgb啊,嘴上却说,“小点儿吧?”

    “我开刚好啊,市区还好停车。”

    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说的话,一直在我脑子里徘徊不散:

    “每朵黑木耳心里都有个马尔代夫,屁股下面都有个宝马。”

    哪怕是你妈的迷你宝马。

    走着走着,就到了如家楼下。

    “进去坐坐吧。”我坦然自若道。

    “想什么呢你?”小张一下子警惕起来。

    “你想什么呢?”

    “问你啊?”

    “我看也该把你打回旧社会去。”

    “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真的不去?”

    “神经!”

    见她如此贞洁烈女,我只好送她回家。

    睡觉前我本想撸一管,可是不经意想到今天的花销,小树苗一蹶不振。

    病揪揪的样子。

    那天以后,我时不时给小丽发发短信,逐渐摸清了她的生活规律。

    她一般凌晨三点下班,回到家收拾一下就睡觉,第二天中午起床。做家务,做饭,看看电影。下午要是天气好,会和几个姐妹逛街。晚上八点后上班。

    那段时间恰好我有大把时间。学校刚毕业,工作又没着落。大人忙的很,常常我中午饿的醒来,家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我又被遗弃了啊!”我给小丽发短信。

    很快她就回我,“来跟姐吃饭啊!”

    “光吃你怎么行!我请你吃成都小吃啊!”

    “花那冤枉钱干嘛,快来!”

    我骑着单车,时而在机动车道逆行,对面的车呼啸而过,唱着嘹亮的喇叭。

    也觉得夏天虽然热,却也不那么难过了。

    小树苗蠢蠢欲动,心跳的砰砰的。

    小丽屋里新放了一个紫色的方形小风扇,嗡嗡吹来夏天的味道。

    “什么时候添了个大件儿啊?”我掂了掂,挺轻的。

    “三十块,菜市场那边小店买的啊,好看不?”

    “好看。”

    小丽在厨房里忙活,青菜下了锅,呲啦爆出香味。

    我站她旁边,看她翻翻炒炒。

    那只白皙的手,十几个小时前还握着不同男人的小树苗或者大树苗,而今正娴熟的炒着菜,像个普通的家庭妇女一样贤惠。

    我突然想,要是小丽不是失足多好。

    我在后面抱住她,小丽笑道,“想姐啦?”

    “嗯!”

    “想也得先吃饭,小孩子家家的,不能整天想这个。”

    “那中。”

    直到现在回想起来,我都觉得小丽是个不可思议的人。无论她说什么,好像都是令人无法抗拒的提议。

    又或者,我很愿意听她的话。

    可并不是所有吃过我小树苗的我都这样。

    于是小丽是独一无二的。

    她收拾碗筷,我像个小孩子一样在旁边跟着,问这问那。

    “为什么不装个空调啊?”

    “空调多贵呀。”

    “一分价钱一分货啊。”

    “又不是很热,我家那边比这边可厉害多了。”

    “你家在哪儿啊?”

    “你猜呀。”

    “我哪里猜得到。”

    “那就慢慢猜呗。”

    “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完了。”

    小丽停下手里的活儿,关上水龙头,回过身来看我,笑嘻嘻道,“那——可不行,这是商——业秘密——”

    我心里一阵憋屈,火起来了,这样的话让我觉得她把我当那些客人一样。

    “那算了。”我扭头就走。本想潇洒的摔门而去,可我的小树苗隐约嘶吼着叫我不要这样。

    于是我乖乖的听小树苗的,坐在床边生闷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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