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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闲浏览古人诗词,凑巧见到晚唐“花间派”鼻祖,后人誉为“诗魂”的温庭筠的两首写梦的词作。哈,那就它吧。何况温飞卿(温庭筠字飞卿)还是笔者同为山西老乡呢——当然彼此活着的时间先后是差了点。具体多少?一千四百年。
先看第一首《更漏子·金雀钗》:
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
香作穗,蜡成泪,还似两人心意。山枕腻,锦衾寒,觉来更漏残。
作品的主人公是一位生活奢华的贵族女子,头上华贵无比的的高端首饰金雀钗足可说明其身份。白居易《长恨歌》:“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其中的“金雀”即“金雀钗”。又作金爵钗。曹植《美女篇》:“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亦可供佐证。就像你小子第一次与女朋友会面,对方自一辆“三叉星”的驾驶位下款款而出......那一刻,你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大意为:本女子从头到脚,打扮一新,当然也信心满满,镜子里一照,面带微红的羞赧呢。尽管只是一次私下里的约会。彼此见面的地点花团锦簇,景致迷人,氛围甚好。小伙子来了,打量再三。嗯,还是比较符合小女子此前的设想和心愿的,外形也端正,相貌堂堂,气质不凡;也表现出了对本女子的格外欣赏和十分怜爱。很快,俩人就卿卿我我,难分难解了,最后共同对天发誓:一生挚爱,只属于身边这个人;如若违背誓言,任老天爷处罚。
(可自打私定终身,对天盟誓之后,鬼才知道接着发生了什么事情,男女二人间的联系就中断了——笔者猜想与其在婚姻大事的自作主张有关。嘛叫“暂时”呢,不就是本没怎么当回事嘛)这下女主角的痛苦来了,晚上对天祷告,燃着烛,烧着香。片刻之后,蜡流泪,香作灰;女子一看,顿然大哭,这不就是我俩共同遭遇的一个写照吗。心爱着的他,一定也像本女子一样遭受到了严重阻挠吧;否则的话,他会拼命奔我这厢来的。孤枕难眠,何时睡着了不知道,只醒来一看,整个枕头都给泪水给浸湿了,身手盖的锦衾倒是华贵无比,但带给本女子的阵阵透心凉。细听漏声,就快要天亮了。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是诗魂李商隐的传世名句。本词里的“香作穗,蜡成泪,还似两人心意”显然对此有所化用。
第二首《更漏子·柳丝长》:
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惊塞雁,起城乌,画屏金鹧鸪。
香雾薄,透帘幕,惆怅谢家池阁。红烛背,绣帘垂,梦长君不知。
大意为:这是我俩在一起时最幸福的日子,柳丝柔柔,春雨霏霏。有好几次,你我缠绵之际,感觉花丛外传来连绵不绝的更漏声,而实际是当春季节的细雨淅沥。这声音惊起了塞外大雁,在那城头上宿眠的乌鸦也因此苏醒,就连那画屏的的金鹧鸪好像也被惊扰到了。你我之间相相怜,心心相印。而对于两个心爱着年轻人来讲,夜越长越深,那彼此间的浓情爱意便更多更密不是吗?
可自你离开之后,一切的美好瞬间不再。闺房之内,黎明时节,炉香即将燃尽,香雾渐渐消散,室外的阵阵寒风透过层层的帷帐涌了进来,人孤独的人不住地打冷颤,只因身畔缺少了你温暖的胸脯和火热的拥抱呀。还记得你我常常盘桓的谢家池阁吗?那么一个给你我留下无限快意的地方,我独去时却只有无限的惆怅和失意,美丽的楼阁池榭啊再无人与本女子一起观赏。每天夜里,绣帘低垂独自背着垂泪的红色蜡烛,思念你的情绪,梦里见到你的情形从无断片过。远方心爱的人啊可知道我绵绵不断的内心思念。
从字里行间看,此女也极近似前女,也是一个出身富家的未嫁女子,至少从词句里找不出已然为妇的相关信息。
两首词皆写女子夜思,这大概也是作者选用《更漏子》词牌的缘故吧。夜深深,梦长长,情切切,恨悠悠。涉及的两位皆痴情女,男人有幸娶到,大福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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