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这里,好不好……”
少年无力的祷告刺进小白的心脏,让她从温柔得一塌糊涂的温馨里清醒过来。
小白摸摸何奕的背,从他薄荷味儿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苒苒,我们回去吧?”
“不一起吃个晚饭吗?”吴桐难掩失落,转头问道。
“不了,今天逛得很累了,明天再说好不好?”
“也行。”吴桐耸耸肩,注意到何奕奇奇怪怪的表情——迷茫中透露着一丝落寞,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却已不见开心的神色。
小白正欲上前与苒苒同行,小臂却一紧——何奕定定地拉住了她:
“小白,为什么,我总觉得难以接近你?
“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后天,我就要回去了。”
“但是,只要你愿意,我们还可以继续联系,我也可以去你的家乡找你……不要故意回避我好吗?”
“……不求与君同相守,只愿伴君天涯路。”
小白低低垂下眼睑,拉开他的手臂。
何奕何尝不明白他其实并没有那么了解白荼,白荼也没有那么相信自己,但西湖一见,眼前新友已似故人。
这一次,小何没有阻拦。
——萍水相逢,谁让自己偏偏当了真呢。
白荼没有说,有心回避,只是怕他失望,也怕自己失望。
她没有勇气再向前迈一步,也没有力量拔下何奕相赠的发簪。
——我真是,优柔寡断。
白荼暗暗嘲讽着自己,眼睛却不争气地红了一圈。
苒苒和吴桐笑闹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楼下。
“苒苒,明天见呀!”
“嗯呢,拜拜。”
何奕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两人无言挥手。
——既知缘浅,何必情深。
“吴桐,你说,我和小白,会不会没有结果?”
“这个,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小何同学,你要相信一切皆有可能,抱有最好的希望,做好最坏的心里建设……你这是怎么了?”
回去路上,何奕一脸忧伤地看着老吴,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这几日里小白欲迎还拒的纠结:“小白说,她愿意陪我走这一段路,无论结局。小白对未来,好像很没有信心……”
“这个嘛,刚刚认识没多久,姑娘这么想很正常的,你自己不能没有信心,知道不?你这老铁树开花一次不容易,首先自己得知道珍惜,没有条件咱创造条件也要上。不小年纪一大丈夫了,说哭就哭,丢不丢人。”
吴桐实在受不了他这股麦芽糖拌苦瓜的劲儿,决定用爷们儿的方式鼓励他。
“喝两杯?就当你大哥我给你的成人礼。”
“……你要噶我腰子啊?”
“滚蛋。”
吴桐骂骂咧咧地薅着何奕的胳膊,拽回家,给他和自己各挑了一身拽拽的现代装,又拖着乖巧了十八年的兄弟进了自己常去的一家清吧。
“敞开喝,哥请客。”
“来杯牛——”
吴桐一巴掌把“奶”字拍回他嘴里,“戴克利、马提尼、教父,都来一杯。”
“别在这里丢人嗷,哥们儿以后还得来呢。”
何奕幽怨地打掉他的手,捣乱计划暂时终止。
桌上的杯子逐渐在吴桐的话语里繁殖,乖乖仔的脸也越来越红——
“不明白你为啥喜欢喝这东西,还不如汽水……”
“切,酒也不过如此嘛,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跟你讲,小白,我何某人追定了……”
“你得帮我,知道不,我这个人,喜欢谁那就是,真喜欢,我想跟她一直一直在一起,一直一直……”
“哥,好像有点晕……”
“亲哥,我的亲亲大哥,喝不下了喝不下了……”
嗯……缺德如吴某,后来点了很多后劲极大的鸡尾酒欺骗天真老弟,随着何奕眼里清澈的愚蠢逐渐混浊,是夜,非正式酒局以脑袋与桌子的咕咚一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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