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人生

难得不下雨，今日，天空露出了笑脸。

这样的天气，适合，走走。

涵涵（玉姐的孙子）说：＂阿婆，咱俩去后面的田野里走走，聊聊天，好不好？＂

我笑道：＂好啊！咱俩走走聊聊天去。＂

今年只有6岁的涵涵，也许是在兰州长大的原因吧？一直和我比较亲近，每次我来，他都很高兴，都会和我聊聊天。

在兰州时，每次去看他，他都会缠着我讲故事，玩游戏，各种撒娇，各种调皮捣蛋。

自从他有了弟弟后，忽然，一下子长大了，不再调皮，不再捣蛋，不再缠着我玩游戏，讲故事，而是，和我聊心事。一个6岁小孩的心事。

和涵涵，慢慢地走在野间田头。

野间的天，湛蓝的如浩瀚的大海。

野间的云，自在的如奔腾的骏马。

野间的风，温柔的如母亲的笑颜。

野间的树木，写满了冬日的沧桑。

野间的河，清清浅浅。

野间的花，含娇带怯。

野间的路，幽幽长长。

√＂阿婆，你说，什么是人生啊？＂涵涵的声音，突兀地响彻在空旷的野间。

我一惊，为6岁的涵涵，居然会问这么深沉的问题。

什么是人生呢？我沉吟了一下，不敢乱答。因为，我对所有的小孩，聊天的方式，都会以朋友的，平辈似的谈话来对待，从不敢敷衍。

＂阿婆觉得吧，人生，就是涵涵现在正在过的生活。涵涵现在在上幼儿园，以后会上小学，中学，大学，再参加工作，结婚，以后过的每一天，经历的每一件事，都叫人生。＂我沉思了一下，侧身弯腰认真的对涵涵说。

＂哦，那，阿婆，什么叫理想呢？＂涵涵抬头望着我，又认真的问。

什么叫理想呢？我真的想不到，6岁的孩子，会问这些不符合年龄的问题。

但，我还是想认真回答，如回答朋友一样。

＂理想，就是你希望以后会怎么样？比如涵涵现在正在上幼儿园，那你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呢？＂我低头含笑问涵涵。

＂阿婆，我想当班长！不过，我已经当上班长了。＂涵涵想了想，答。表情认真。

＂嗯，那这就是你的理想。而且已经实现了。接下来应该是你想去上什么样的小学了。＂我也认真的对他说。

＂那阿婆，你说我上哪个小学好啊？马屿还是瑞安啊？爸爸让我上瑞安，妈妈让我上马屿。他们两个在争，不知道谁能争得过谁。＂涵涵又一次仰头问我。

＂那你想去哪里上呢？＂我笑着低头问他。

＂我也不知道啊！妈妈争赢了，我就上马屿，爸爸争赢了，我就上瑞安呗！＂涵涵一副小大人的口气，逗笑了我。

＂傻孩子，这不是争不争赢的问题。应该是你爸爸妈妈各有各的打算吧。在马屿上的话，你妈妈接送会方便一点。在瑞安上的话，教育应该会比马屿好一点，但是接送不方便点。＂我俯身摸摸他的头，笑道。

＂哦，那阿婆觉得我上瑞安好，还是马屿好啊？＂涵涵哦了声，又问。

＂阿婆是觉得瑞安教育和环境都会好一点。但这要看你爸爸妈妈了。让他们决定吧！＂我微笑道。

＂哦，阿婆，那你觉得城市比农村好吗？＂涵涵又问。

＂这个不好比较，看哪个方面吧？比如说空气，农村就会比城市好，比如说生活压力，农村会比城市小。但是说发展，说机会的话，嗯，城市就会比农村多一些，等涵涵以后长大了，要是在大城市工作，那机会肯定会比农村多的。＂我想了想，认真答。觉得今日的涵涵，不是6岁，像16岁。

＂那以后我去了大城市，以后我再也不能跟妈妈一起过生日了，只能一个人过了，对吧？＂涵涵又问。

＂是的，长大了，要去外地上学工作，那过生日是都不能跟妈妈一起过了呢！阿婆也一样啊，长大了过生日也不可能跟阿太一起过了呢！＂我笑笑，答。

＂我知道，这，就是人生吧！＂涵涵点点头，平静的答。像个历尽沧桑的小老头。

＂哇，涵涵，你这么厉害啊！这话说的？好精辟啊！＂我低头，再次摸摸他的头，由衷的感叹。心底，却有点心疼。真希望，这话，不是他说的。

＂这，就是人生吧？＂这无奈的语气，像是6岁小孩说的吗？如果不是亲耳所听，我真不敢信。他是电视上看的？还是听谁说的呢？或者是自己想的？

还想和涵涵聊聊，姐夫却打来电话，说该吃饭了！

与涵涵，结束了，什么是人生的话题。

什么是人生呢？

6岁的涵涵，给出的答案是，身不由己，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