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做好了,老爸从老宅院子里找来了二只篾编竹制萝框,一幢幢码进里面去,堆到萝框里,高高的小山似的一重重,一根篇担二头弯弯挑着。我们在后面跟,一路欢笑着往回走。
从四合院的老屋子里出来,头上的天淡蓝,已经有几颗金星一闪一闪,脚下踩着青灰黑灰的小圆鹅卵石子,在淡白的星光下个个分明。路上遇到一个熟悉的人,是我们家的堂房大伯,这么晚了不知还要去哪儿?花白胡子拉碴,伛偻着背,矮墩墩的,年纪大的人了,走路有点蹒跚,看到我们,便笑呵呵地老远向我们大声招呼着:“你们家年糕做好了呵,这下可有得吃了呢,这么多,直到次年立夏恐怕也吃不完吆!”我妈妈只要人家说她家东西好,喜欢那东西,就一定会送给人家的。她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叫爸爸停下脚步,歇歇担子,当下就伸手拣了几根递到他面前,道:“你尝尝,你尝尝!”硬是笑嘻嘻的把那年糕条往他手里乱塞。
雪白的年糕条子,像瓷一样晶莹,热腾腾的有点烫手,一边还冉冉冒着热气,他呵着腰接过来。“嗯嗯!好吃好吃,就是要乘热吃。”
谈起怎样吃年糕,那方法可是多了,荠菜炒年糕,白蟹炒年糕,糖年糕卧鸡蛋,年糕干爆米花,还有蒸煮烹汆等等层出不穷,花样百出。
我爸爸和他聊了一会关于年糕的种种吃法之后,便又挑起沉甸甸的萝框,匆匆地消失在暮色苍茫中。一陈风来了,寒冷的冬天里,那冷风竟也是暖洋洋的,像春天的东南风热呼呼的从头顶吹过,风里荡漾着我们成团的欢笑声,在空旷的夜色里显得特别的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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