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侠五义英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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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工作间隙，“三上”，课间休息等时间不刻意地，断断续续地去看一本五百页左右的英文小说，得花多久时间才能读完？ 答案是452天，从5月12日到次年的8月16日。

那天上午是浦西的课，结束后出来，偷得浮生半日闲，先去了淮海路上的三联书店和上海书城。然后又逛了福州路上的几家书店。本意是要找本CET四级难度的英语阅读选给孩子们练习，结果都没找到。中午在福州路上的振鼎鸡吃完面后，一咬牙决定跑一趟交大本部的昂立书店。顺便逛了逛好久不见的季风书园。偶然买下了这本外文出版社英文版《七侠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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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侠五义或者说三侠五义的故事，我最初是从单田芳的评书里听到的，听的虽然不是很全，但印象很深。听书的时候手边还没书本。后来一读书，就遇到了金庸古龙梁羽生。口味一被养刁了，再要回去就难。后来碰到《三侠五义》，看了几十页，全没当初的兴趣了，撂下之后就再也没翻过。这次邂逅英文版，仿佛偶遇儿时的玩伴。虽然事过境迁，人事沧桑，但一想起往日情景，还是被撩拨动了心灵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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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英文版是作为外文出版社“熊猫丛书”的一种出版的，译者宋绶荃。我手上的版本是2005年的一版一印，印数少得紧，才两千。罕见。后来我在当当网上买到了“熊猫丛书”另几种：Amazing Tales First Series（《初刻拍案惊奇》，温晋根译），Apart from Love（迟莉《不谈爱情》，王明杰等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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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书500多页，其中正文463页，目录和前言21页，人物绣像图30页，Major Characters一页。Contents是努力接近按照原本章回小说目录的对仗形式，每章两行回目。Preface则是“Written by Deng shaoji and Wang Jun. Translated by Wen Jingen April 10,1996,Beijing”。买了Amazing Tales First Series后，我想这个“Wen Jingen”，应该就是温晋根。

Preface里面就是书题目的演变，龙图公案——包公案——三侠五义——七侠五义，说得颇详细。尤其解释汉语中如“三皇五帝”“三山五岳”等“三X五X”的语源典故，很是到位。比较“三侠五义”与“七侠五义”这两个名字优劣的文字，很让读者我辈长知识。

严格的说，这书不能算是全译本。虽然这书还是比较完整的阐述了七侠五义的故事了。但比较起五十万字中文本，译本删去了很多最具汉语特色的经典内容。比如故事里面的诗词歌赋。所以比较起杨戴版的英文全译《红楼梦》，这部The seven Heroes and Five Gallants，只好算是节译本了。这样做的原因，据译者自己说也是为了英语人士的阅读习惯（English-speaking readership）

看英文版的中文书，对于处理汉译英中许多问题都很有启反。此外也不乏趣味。比如几个人的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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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侠北侠可以老老实实的翻译成南方的英雄北方的英雄——Southern Hero and Northern H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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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好汉的外号，人物的名字翻译之后就有意思多了。

比如五义的钻天鼠、彻地鼠、钻山鼠、翻江鼠锦毛鼠，变成了天老鼠、地老鼠、山老鼠、江老鼠和锦缎老鼠——Sky Rat, Earth Rat, Mountain Rat, River Rat and Sleek r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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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月华变成了Moon Flower，其实我更认为这里的华当月光讲，Moon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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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凤仙变成了Phoenix Sprite.

飞叉太保钟雄，变成了Zhong Xiong, the Marvelous Trident-Thrower.

新词学习了不少之外，对旧词的用法也增加了不少认识。比如page 就是书童，比如dispatch旧英语里差不多就是斩杀。

其他如员外、县太爷、僧尼寺庙、浮屠宝塔之类的翻译，书里也是应有尽有。需要时，可作类书翻查。

钱钟书曾经在一封致许渊冲的信中，把诗歌翻译比作戴着镣铐跳舞。他老人家虽然做了几十年毛泽东诗词翻译顾问的工作。但实际上，作为学者而兼诗人的他，从根本上是认为“诗不可译”的。这一点美国诗人罗伯特·弗罗斯特（Robert Frost）说得更刻薄：“诗歌是在翻译中丢失的东西”（Poetry is what gets lost in transl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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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高手如辜鸿铭林语堂英语作品里中国诗词的翻译，会让人更体会到先哲的精辟见解。这本书里也为此捐献了不少例证，比如这两句英文，“Only a great hero can show his true self; a celebrity with unconventional ways is a man of taste.”,译的是七言对联“惟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好玩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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