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我的耳洞啊,这里面还有一段故事,每每和他人提起时,都会令在场的听众哈哈大笑。
第一次知道耳洞,是因为村子里来了一位阿姨,手里拿着一把耳洞枪,四处询问有没有想要打耳朵眼的人。
那个时候我还小,牵着妈妈的手和众人围成一圈。圈子里的阿姨安抚着坐在椅子上的人,啪啪两下,不一会儿就完成了这项打洞工程。
有邻居劝我妈,叫我也上去挨两枪。胳膊肘一边撞着我妈,一边推搡着我说道:
“小姑娘嘛,爱美!现在不打,以后长大了也得打。还不如趁现在年纪小,打过也忘了疼了。”
对此,我是很不服气的。我记性好着呢!而我妈也有她的顾虑,一是要花钱,二是不卫生。
就这样,我看着村子里和我年纪相当的小姑娘们耳垂上都有了一个窟窿,心里暗暗羡慕。
不过,后来我经常混迹在男生堆里打闹,造成我的爱美之心比其他姑娘来得要晚一些,因此也就渐渐淡忘了耳洞这回事了。
某天,那个时候我已经快初中毕业了,放假在家里看电视。妈妈突然肚子疼,浑身冒冷汗,一度直不起腰来。
虽然妈妈说再忍一忍,但爸爸还是强制把妈妈拉走去县里的医院。并且,认为我是个碍事的,简单交代两句就把我单独扔家里了。
我原以为他们会很快回来,谁想到等到晚上,爸爸才匆匆归来。还没等我问妈妈的病情,就把我和我的书包塞进了面包车里。
莫名其妙地,我来到县里的奶奶家住着,没有一个人告诉我,妈妈到底得了什么病。
我独自猜测着,观察着大人们的反应,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大人们总是忙碌的,他们不说,我便懂事地不问一句。
第二天白天,叔叔冷着脸来了。一边和奶奶低声说话,一边斜着眼睛看我。
说完,不由分说地拉着我便走。一路上叔叔板着脸,时不时催促我快点,否则来不及了。
我吓坏了,这台词,这场景,我见过!电视里经常这么演,完蛋了,我妈要死了!
我强忍着泪,思考着一会儿看见弥留之际的母亲要说什么话。我是她的孩儿,应该跪在她的床头,向她保证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将来出人头地!
在脑海中,我将这幅催人泪下母子即将阴阳两隔的画面排练了一遍又一遍。等到了病房门口的一刹那,我挣脱叔叔的手,用尽浑身力气推开那道白色大门,撕心裂肺地喊道:
“妈!我……”
一进门,泪眼朦胧中我看见我妈坐在病床上,和邻床的病友开心地交谈着。
见我进来,更加兴奋,更加神采奕奕,直起上半身,右手指着我,中气十足地打断我的“表演”。
“护士!就是她!快点,顺便给她也打个耳洞!”
啥?啥耳洞?为什么我妈的样子像是猛兽见到家禽一般,那架势差一点没把我绑起来生吃了!
原来,我妈邻床不是什么病友,而是一名刚刚生产的孕妇。这名刚上任的妈妈,要为她宝贝女儿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求护士帮忙给她打个耳朵眼。
“正好,以后她就不用疼了!”
我妈一听,动了心思。在一打听,好嘛,在医院给新生儿打耳朵眼还不用花钱,更遂我妈的心思了。
这才火急火燎地叫叔叔把我带过来,借着这位新生儿的光,免费打一个干净卫生的耳洞。
不能用打这个字,护士小姐姐是用针扎的。一根长长的,弯曲的,尾端还连着一根红线的针。生生扎透耳垂之后,把红线带入耳朵肉里,针拿走线的两端打个结。
好了,带着两圈红线,这耳洞就算……还没完成。
睡了一觉之后,红线附近的肉会长新肉,如果不采取措施的话,耳朵眼会长死。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就需要定期地把红线拽一圈。
相信我,那比针扎耳朵都疼。新肉附在红线上被拽出来,血刺呼啦地,黏腻腻地,好家伙,疼得我嘴歪眼斜。
还好,现在我的耳朵眼就算很长时间不带耳饰,也不会长死了,也就不会再受那份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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