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媳妇正在锅里煮着茄子呢,没想到突然闯进一个男人,这时候不知道是该捂住脸好还是下面。那男人不仅吓得瞪目结舌,差点没吓得摔个跟头,但也急忙转身逃出了屋。一出门小媳妇就听到她摔倒在外面的声音。
那小媳妇这下又羞又急,真想一头撞死算了,她就一点不明白自己的婆婆了,干嘛煮茄子非要把裤子给脱了煮呢?这那里方便嘛?当务之急是她得马上穿上裤子才行,不然等会儿若是哪个不知情的男人又闯了进来,那她的脸真的是丢尽了,她还要不要活人了?
老林一边讲着。另一边服务员与配菜小伙子子们已笑得东倒西歪不行,人人都按着个肚子,仿佛都得了肚子疼的传染病。有的扑在桌子上,后背在抖着,有的嘴里的饭往外喷,有的离开饭桌另外找了个凳子作身体的支架。
唯有芍药只是勉强地笑了笑。这个故事从前她在饭店里无疑也听了好多次了。当时她也同其他人那样笑的晕倒。就是在老林讲着那样的故事中她觉得老林真的是风趣幽默的人。她在老林每天的段子与眼神里读懂老林的那点心思,也在老林暗地里的关怀里相信了他。
但时光真是如梭啊,面前的这些个服务员看样子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笑话,可以想象饭店又换了多少的服务员了。有的是自己有事走的,有的则是老板娘给打发走的。这里有时像个港口似的,来来往往多少人。她们的离去有的有目的地,有的则没有,像是任由时间 的车辙碾压着。就如她芍药,当初她站在这里的时候哪里预知得到后来,更不会知道离开了这么久她又回来了,未来仍然是迷茫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将要走向何处。
那故事并没讲完,老林在等待笑趴下的人恢复元气。在这期间他用意味深长的眼光瞟了飘芍药。
那小媳妇赶紧把自己的裤子找来穿上,心里一个劲儿地埋怨婆婆。真的是想得起哦,这夫家的人都讲究的是啥规矩哦。快到午饭时间婆婆回来了,家里人也都陆陆续续回来吃饭了。婆婆来厨房看看饭菜都弄好没有。然后她第一个发现小媳妇煮好的茄子居然没有脱裤子,她惊叫起来,“哟,我不是喊你把裤子脱了煮的嘛?怎么没有脱?”
那老林学的一口女腔阴阳怪气,再次把吃饭的人笑的直不起来。
小媳妇这时候一脸懵逼地望着婆婆,:“这个是裤子?在我们那里这个叫帽子。”她心里在说,“婆婆你今天玩笑开大了,我丢人丢到家了。”
婆婆说这是裤子啊,哪里像帽子了。
这时候小媳妇的老公进来了,他端起这道水煮茄子,给小媳妇来了一个无比暧昧的眼神,“一面推着她避开了自己的母亲,一面拉着她的手摸了自己裤子一把,低声地说:“天天吃,还不知道这是裤子?”
老林最后这段子一收尾,女孩子们很多都不好意思再放浪形骸地笑了。通通都想把自己的笑声给收回来,但反应慢的还在那里笑着,眼看着别人突然正襟危坐的样子,立刻止住了声。于是拿了自己吃饭的碗离席,蹦蹦蹦蹦地跑上楼去了。但碰到花痴女人就悲惨了,她似乎遇到任何事都觉得好笑,一天到晚笑个不停,仿佛笑神经特别发达。
英姐又招到这样一个服务员,但与另一个整天板着脸的女子相比,这样爱笑的又觉得稍好一点,是优点了。
英姐本来这两个不知选哪一个?留哪一个?但那板着脸的那个真的有些过分了,虽然长的好看,但总是一副爹死了的表情,她服务的客人反而要来逗她笑了。英姐秘密观察了一天,发觉那些个客人结账时有种莫名的火药味,英姐果断把苦瓜脸辞掉了。
芍药虽然是店里的老员工了,但英姐和芍药自己都明白,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服务员。芍药有种天生的野性,另外有些懒,或者说她压根没拿自己当服务员看待,就没想过服务员本来是应该干啥的。
也许是她处的世界与其他人有很大的不同。这就像母亲天天教女儿叠被子,收纳衣服,煮饭洗碗一样,养成一种好的习惯,那么到适当的年龄她来饭店做事,也可以不用教就是个天生的好服务员,再给她好好培训一下就更加的优秀了。
但是芍药刚来的时候嘛,是黑道混混给带来的,英姐虽没有捧着不让她做事,也不好使唤她。她也果然对饭店里的事一窍不通。并且看她的样子也不像个贤淑的母亲好好教养出的勤快女儿。
但这次来也不一样了,英姐想也许她拿自己当兄弟媳妇天天端着,不好好做事。她可不把她当回事,就是她英姐自己还时不时亲自去厨房做菜,到客厅收个盘子什么的。
想想自己当初是怎么熬出头的?她像芍药刚当上新媳妇的时候,天天在地里背朝黄天,面朝黄土地干活,回到家里鸡鸭鹅猪们还得等着她去喂,劈材,做饭她那样不在行?
后来天天来县城摆个凉粉摊子,也是风吹日晒,半夜起来做凉粉,出摊时炉子,样样家什往大街上搬,还得时时提防着城管来收摊子。
她容易吗?现在的服务员做这些活不用风吹日晒,可比她以前做的轻松多了。尤其是她芍药,在家里不收拾屋,在地里不下地干活。来到她的馆子,可不能坏了她的规矩。
若是她要讲特殊,仗着自己是老板娘的弟媳不干活,她以后还怎么样管其他服务员。
英姐从最基本的开始教给芍药。
“倒茶给客人可不能倒满了,得是八分满,倒酒则必须倒满了,所谓茶满欺人,酒满敬人。动作得温柔,得有个女子的柔情。得慢,不能忙慌慌像家里着火一样……”
芍药说:“这些你从前讲过呢?”
“这不怕你在农村呆野了,店里的规矩都记不得了?再说你看看你们村里的家,哪里有个女人在家的样子?芍药呀,不是说你呢,你学的东西可多着呢……”
芍药不语,只得耐心听着,的确她可没打算和瘸子在家好好过日子,哪里有心情去收拾,那满屋的凌乱也像她心里一般长满荒草。
来他姐店里也只是暂缓之计,也不是万全之策,但店里规矩可也得好好学着。
“就单一个倒茶你就得学一天的,而茶也分很多种类,该怎么泡,你怕得学一个月。你还得会背菜单,知道菜大概怎么做的,好吃在哪点,知道我们店里的招牌菜有那些,还有酒,得学会给客人推销酒。这些都先放着,先学学起码的礼仪。因为你之前也做过了,其她服务员也知道你是老员工了,也不好让她们中的老员工带你,啥都得我亲自教你……我呢,也很忙,得你自己多上点心,很多东西我开始也不懂,我也是自己慢慢摸索着去学习,你还年轻,多去学点,对你有好处的……”
“菜端上客厅得小心,得稳重,避开走路的客人,尤其上菜不能把汤汁溅到客人身上去……”
芍药听英姐讲得唾沫星子飞溅,自己只觉得头晕目眩,口干舌燥,嗓子发痒了。
这时已到了下午时分,有客人已步入大厅来用餐了。只听得外面服务员在迎客。英姐打住了培训,说今天就讲到这里,先招呼客人,然后和芍药出了包房。
客人已落座,服务员点好了菜撕下二联单子拿去厨房,刚走到走廊,那服务员嚷道:“有水煮茄子。”
旁边一个服务员说:“得脱了裤子煮。”
先那服务员立刻接嘴:“是脱了帽子煮。”
两人在那里边走边争辨打闹着上了厨房去。
芍药正要上二楼厨房,不料英姐叫住她,让她给客人斟茶。
芍药谨记英姐刚教给的,茶倒八分满,切记不能太满。一桌四个中年男人,一人瘦削,似一根竹竿样,一人大着个肚子,还有一个络腮胡子,一个秃顶。
他们身边皆坐着一个妙龄女子,打扮得甚是妖艳。尤其那脂粉味特浓,大概每人用的脂粉牌子不同,混合着闻起来真的够呛。
芍药心想这些个男人,也真闻的惯。凭她经验,一看这些女子根本不是什么好人,论姿色也没一个敢与她比,可现在都拿一副鄙霓的目光斜视着自己。一女说茶有些凉了,一女说太淡。
芍药心里顿时火起,但也只得说自己再去加点茶叶来。
那个大肚子男人喝茶尤其快,她斟完一杯喝一杯,喝完茶用两根手指磕了两下桌子。芍药不由得闻着那刺鼻的脂粉味耷了下鼻子。
大肚子男人放肆地睁大眼打量她,突然他大喊一声:“我们要再加一只鸡!”
这一猛地大喊把芍药给吓住了,她有些懵,但并不知道刚刚他们都点了什么菜,于是小声地重复大肚子刚刚的话:“加一只?”
“是呀!现目前就一只啊!难道你没听到么?黄焖鸡!快去厨房给老子加起来!”
那几个女人嗤嗤笑出了声,有的匍在自己旁边的男人肩膀上,有的丟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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