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过饭,妈妈在厨房打扫卫生,不时传来一句话:"这油又该倒了,才倒了多久。"什么油?我抬头去看,原来是抽油烟机啊。
我问妈妈:"你怀念小时候在农家院的生活吗?"妈妈很理性地说:"不怀念。"她的不怀念,也许是对的。就比如做饭,单是能有柴火就是不容易的事。在妈妈小时候,一年农业能有收成都很困难,更别提,收成完后能有柴火,存下柴火了。
那时,不管春夏秋冬,每天深更半夜就要起床。家里没有表,能衡量时间的就是鸡叫了,但是那时鸡都不叫呢。起来,摸着黑路去爬距离村十几里路的北山。单是路程、爬山就是很大的体力耗损。
上了山,那时用妈妈的话说:"山也凸啊。"走那么远,每次也就能捡一捆柴火。所以日复一日地起早,劳累。
妈妈说那时候,她最大的梦想就是盼望着能何时不爬北山了。我想,单是妈妈的童年的捡柴火记忆,就大过了她以后的农村快乐生活吧。
也许,我并未真正体会过农村生活的劳作与辛苦,还有那日复一日的心灵挣扎。所以,我对农村的生活,是充满诗意的想象。当然现在的农村生活,质量提升许多,少了许多劳苦。
我想象的是,在院子里做饭,不用再开抽油烟机,烟火气,油烟味等通通往上跑,而后与周边的空气融为一体。不需要再花一定的时间,清理清理油污。
我想象的是,院子里栽着四季应时果蔬,院落边有点缀的花和草。每天工作完,我的一大休闲与活动方式,便是播种、翻土、浇水……在每一天,晴朗朗的天里,坐在它们旁边,一起享受阳光,空气。哇,我醉了,真的是想象一下也陶醉了。
只不过,清醒一下吧。我现在生活在城市里,处处是便利的。我的身体从劳作上解放了,但是心里空间越来越小,越来越难体会自然与舒服。
吃饭时,旁边播着新闻,不需要脑力参与的夹菜,嚼咽,那就把大脑带走,来听听今天有哪些重要新闻吧。
一顿饭,吃下来,美味没吃出来,抱怨饭难吃,要求下次做饭多放些料调味。或者干脆吃外卖,吃些快餐。
吃饭是不要大脑运转工作,但仍需要它的参与,身体与大脑是一个整体,连同细胞也紧密相连。吃一顿饭,不是冲刺跑步,不是见缝插针的充电,我们要的就是和身体这个整体,自然而然的吃吃饭。吃它的自然味,吸收它的营养,给身体补充健康的能量。
外面的世界,太快了,快得要加速,好像吃饭都是一种浪费时间。每天微信群,朋友圈里,总有进账几万的人,各种需求变化,要快速抓住……如果你敢停下来,好像生活就太恐怖了。
疫情停下来我们出行忙碌的脚步,却没停下我们欲望四起的内心。小时候,自然课的第一节,标题就是《热爱大自然》,现在提起来,却觉得有闹笑话的成分。
每个人,都在快跑,停下来,好像真的是有些另类。可内心终归在我们自己的身体里,每天瑜伽健身,洗澡外,也该静下来,和内心舒舒服服地相处,也许它也需要你的照顾。比如放个假……
妈妈小时候的辛苦,我也只能是听说那翻场景,不能体会,她现在的生活比原来轻松多了,心里也满足了,所以她觉得当下就很好。而我希望我可以满意当下,当我和孩子讲述我年轻时的生活时,不是为时时劳碌的内心寻找出路,寄托明日。
那天看《人类简史》,有一段大意是,资本主义家将所得拿出很大一部分投资,或者继续扩大生产,但是很少用于消费。生产出来的产品或服务,得有市场才行,就推出了一种新的伦理观——消费主义,还有大众心理学的推波助澜"放纵对你有益,而节俭像是自我压抑"。
看着家里桌上摆得养生壶,不禁一笑,明明有烧水壶,有饭锅,又多出来一个专门养生的壶。看新闻,某某大咖又投资了什么,有钱人有了钱去投资,而我们发了些工资,赶忙去消费。
断舍离要比享受消费主义难多了,但是静下来想也是。那是要断掉舍掉对金钱,对享乐,对名利的欲望啊。记得马云说过一句话,大意是每月拿两万工资的人,日子过得最舒服。简单来说很好理解。既有物质生活的充裕,又有精神上的断舍离,日子岂不美哉。
今年,我打算在自己的本上再添加如下的内容:购买新衣服0件。还好,今年都目前为止,我这个新添加的内容都没超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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