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们崇拜英雄,歌颂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我们慢慢的长大,我们学会了少管闲事,我们学会了独善其身,我们内心深处那个最原始最冲动的正义感离我们渐行渐远。
更可怕的是,那些心存正义的人,众人却把他们推向了一座孤岛。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正义的力量
文/崔建宾
大家好,我叫崔建宾 ,我曾经做过一段时间农村民生新闻的主持人。民生新闻吧,很多时候都是一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你比如说鲁大姐家养了一只小狗,咬了王伯伯一口,王伯伯说你看我这手,鲁大姐说谁让你逗小狗,结果两人吵起来了。还有王伯伯家的鸡去世了,他非要怀疑是鲁大姐下药给弄死的,然后最后两个人又吵起来了。就我们经常会接到这样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样的事大家吵一吵,我们来到那个地方给大家做一个调解,我发现到最后经常是皆大欢喜。但是有的时候我也发现,我很难控制自己的一些情绪。
我们到年底是最忙的时候,因为我们要忙着给农民工兄弟们讨要工钱。我记得有一次,我们一个女记者带着十几号的农民工去到老板那个地方,一进门话还没说两句,突然冲出来几个大老爷们直接把我们女记者推了出去。不光推了她,当时的几个人还哐哐哐上去踹了我们这几个记者一脚,真的是什么情况啊。
当时老板就冲出来了直接指着一个工友的鼻子骂到说,你这个不仁不义的东西,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我不就欠了你三年的工资没有给你嘛,你居然把记者都找过来了。怎么了?我欠你钱怎么了?我打你怎么了?有能耐你把我带去监狱。当时听到这话我就爆发了,是你欠别人工资,你还说别人不仁不义,是你打记者,我给你打工,你给我工钱这是理所应当的事,你不给钱还欠了三年的时间。我记得当时,我就是这样咆哮着播了这条新闻,我作为一个正常的人有的时候我真的没有办法淡定下来。
我记得有一次一个农村的观众给我们打电话,说他的邻居是一个90多岁的老奶奶一个人在住着,耳朵眼睛都不是特别的好使,说想让我们电视台过去帮帮忙。当时我们到了那个地方之后整个人都懵了,老奶奶住的房子已经塌了半边,每到下雨的时候老奶奶就彻夜的拿一个瓢,一瓢一瓢的往外舀水,我都无法想象那个画面,我一直以为老奶奶是一个孤寡老人,但是后来我们才知道,老奶奶居然有三儿三女。
当时我们把他们所有的孩子都叫了过来,这几个人一见面就开始吵起来了。有一个说我和母亲性格不合,我不想养她,还有一个说我已经完成了给父亲养老送终的任务,母亲这个事不该我管了,甚至还有一个儿子说,我就算是判无期徒刑我也不想养她。这是亲妈,到底是什么样的怨什么样的仇让他说出了这样的话。
当时老奶奶自己一个人坐在柴火边低着头,感觉她特别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这个时候,她的几个孩子在干嘛,由动口变成了动手,从屋里一直打到了屋外。老奶奶这个时候颤颤巍巍的走到了门口,倚着墙靠着门框露出了半张脸看着院子里边自己6个孩子,我现在都记得当时老奶奶的眼神多么的无助。我相信在几十年前,老奶奶还年轻的时候,她肯定也站在过这个地方,看着孩子们在同样的院子里边嬉戏打闹。那个时候老奶奶应该是非常开心的,非常幸福的。
但是几十年后的今天,老奶奶站在同样的地方,看着孩子们在同样的院子里边,只不过当时的嬉戏打闹变成了现在的撕扯扭打,他们在争,争谁可以不赡养自己。我就不明白了,赡养老人是一个多么小的事,小到我觉得它是一个不值得被提起的理所应当。可是这六个儿女呢,为了蝇头小利居然让自己的母亲一个人住到了即将倒塌的房子里边。乌鸦尚知反哺,羔羊尚懂跪乳,而最基本的孝道在他们这,居然需要我们记者用做节目的形式来宣扬,这正常吗?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正常的事情。不正常到出门去买菜,我们从开始对缺斤短两的批判到对足斤足两的歌颂;不正常到食品制造商仅仅是制造出了合格的商品,就被奉为良心商家了;不正常到“老人摔倒扶不扶”这样的话题,都可以作为一个大事搬到台面上进行大讨论。不过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
我有一个朋友,女孩,特别爱行侠仗义的那种。有一次,她在公交车上就看到一个小偷正在偷一个男乘客的手机,她立马上前制止,两个人吵着吵着就撕扯扭打起来了,车上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而还在那抱怨在那嚷嚷着,说你们打架下车去打。这个时候小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把刀子直接戳在我朋友的腿上,鲜血直流。司机当时就停车了,所有的人全部都跑下了车,包括那个被偷的小伙子。我特别不理解,我这个朋友分明是在见义勇为,这是多么正常的一件好事,但是众人却把她推向了一座孤岛,好像她才是不正常的。
最可怕的是这种不正常一段一段的冲击着社会的底线,最可怕的是以后再也没有人敢站出来。小时候,我相信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坚信路见不平就拔刀相助,这是我们内心深处所散发出来的正义感。但是随着我们慢慢的长大,我们学会了少管闲事,我们学会了独善其身。在遇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我们只求稳妥的活着,我们内心深处那个最原始最冲动的正义感离我们渐行渐远,我们变的越来越平庸而不自知。但是,每一个心存正义的人,他从来不问结果只管去做,至于结怎么样,时间会给出答案。
我那个被包工头殴打的记者带着农民工兄弟找到劳动监察部门,最终帮工友讨要回来了拖欠了三年的工资;节目播出之后,迫于舆论的压力,老奶奶的子女终于把她接回家赡养;我那个被小偷殴打的朋友,以后再遇到小偷,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之下,她依然会挺身而出。让我们所有人向这些良知的保有者,公理的坚持者,正义的践行者致敬,他们是这个社会的最厚重的亮色。
当我们情绪不能自控时,当我们泪流满面时,是他们一次又一次的给我们以鼓励,以温暖,为我们驱走阴霾,让希望永存。
最后我想以我那个朋友在空间里边一句签名来结束今天的演讲,她说,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我有涌泉之善意,他人无滴水之感激,不过无妨,为善之人最大的回馈就是一身正气!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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