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是那种很博爱的人,如果爱是指对一个人的不自觉的很多关注的话。我爱很多人,但从不主动和他们建立关系,从不表达,也不维系,我只是不自觉地关注他们。我想我的很多时光都花在这件事上了,我对很多人都有记忆,但这记忆的内容只是空乏的感觉,而且很碎片,或许是因为他们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成就了我对这个人的感受和想法,ta大约是……这样……那样的,ta可能会这样……那样……这几乎成了我没有记忆的那无数年的乐趣,那些记忆里没有我,只有一些人以及对他们的感觉。即便对方是我很爱很爱的人,本应很亲密的人,我也无法记起和ta相处时自己的模样,似乎,在很多年岁里,任何人都比我自己重要,而我藏了起来。
我不知道,“感觉”这个东西能否成为记忆的内容,但我的记忆里大多只有那些以及其他对我伤害足够大的事情。或许那些和爱的人相处时候的我“丢”了,不知道躲进了哪个角落里,而那些伤害成就的另一个我一直怒放着,换句话说,那个在爱中的我被迫躲进了找不到的角落。
曾经在某篇读书笔记里,我特别感伤:为什么我不能好好去爱,更无法表达爱,本该爱的为什么变成了恨。当时为了自己不能爱伤心不已。此刻我又要感伤,我是拥有过爱的,我也爱过以及爱着一些人,只是某种屏障让这份爱很难变成现实,只暗藏在了心底,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不过这种觉知到底还是让我安心不少,我似乎看到某个重要的种子在黑暗里的某个角落悄悄地发芽了。
不过相比于爱的感受,我似乎对其他行为更加容易付诸行动。教我太极拳的老师送我们每人三十只蚕,原因是因为他为小孙女买蚕,说好30只,人家发了300只,嘱托大家分担一些。我是因为对软体虫类过敏,才想试试能不能脱敏。没想到带回家之后,每天都很关注它们,除了一只蚕找不到了之外,29只蚕都顺利结了茧。被饲养的蚕后代几乎没有别的事,就吃,看它们小脑袋转悠着找桑叶,我喂得很勤快,等到结茧动向出来时,又给它们做架子辅助结茧,等陆陆续续结茧之后,我突然意识到我在做什么,显然只有两件事,一是它们得活下来,二是它们得完成作为蚕的使命。这两件事我都能辅助到它们,也必须这么做,似乎不这么做,我就辜负了它们的生命,不会的事可以学,蚕宝宝在手上待着也顾及不上,但我确认我不害怕它们是因为我爱它们,不一定是真的脱敏了。连辅助结茧的工作都做到了按需服务。很难想象,我竟然是这样的人。
延展开来,恐怕我相比于爱的承认和表达,更关注的是爱的行为,爱的责任,爱的能力。所以,到底是因为受了创伤才不敢爱,还是因为缺乏爱的能力干脆就不敢承认爱呢?我觉得我其实是分不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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