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张韩周列传(四)
韩棱
韩棱(?~98年),字伯师,颍川郡舞阳县人,他是弓高侯韩颓当的后人,世代都是乡中的大姓。韩棱的父亲叫做韩寻,在建武年间担任陇西太守。
韩棱四岁时父亲去世,他在成大后抚养母亲,照顾弟弟,在乡里以孝敬和善于交友而著称。韩棱成年后,推让父亲遗留的几百万财产给兄弟们,乡里人更加称赞他。韩棱开始担任郡中功曹,太守葛兴患了中风,因病不能处理政务,韩棱暗中代替葛兴处理政务,先后共两年时间,无人敢违法乱纪。葛兴的儿子曾经发布文告,想要接替父亲任职,但遭到韩棱拒绝。葛兴的儿子就鼓动那些对韩棱有怨言的人向朝廷奏报,这事交给下面查办。官吏认为韩棱替葛兴掩饰病情,自己专权郡中事务,判处他永远不能再出仕做官。
汉明帝了解到韩棱这人很忠诚,后来诏令特别征召,韩棱五次升任为尚书令,和仆射郅寿、尚书陈宠,同时都以有才干闻名。汉章帝曾经赏赐给各尚书宝剑,只有这三人的非常特别,汉章帝亲自手书剑名为:“韩棱楚龙渊,郅寿蜀汉文,陈宠济南椎成”。当时的议论者解释说:“因为韩棱深谋远虑,所以才得到龙渊剑;郅寿通达善写文章,所以才得到汉文剑;陈宠为人朴实,其优点不显现于外,所以才得到椎成剑。”
汉和帝继位后,侍中窦宪派人在上东门刺杀齐殇王的儿子、都乡侯刘畅,有关部门畏惧窦宪,都把疑点转嫁到刘畅的兄弟身上,窦太后诏令派遣侍御史前往齐国调查此案件。韩棱上书认为,其实贼寇就在京师洛阳,不应当舍近问远,这样做恐怕被奸臣讥笑。
窦太后听到后大怒,严厉责备韩棱,韩棱坚持自己的意见。后来事件被查清后,果然正像韩棱所说的那样。窦宪十分惶恐,报告窦太后,要求率兵进攻北匈奴以便赎罪。韩棱又上书劝谏,窦太后不听从。
窦宪立下战功,返回后被任命为大将军,威震天下,后又率军屯驻武威。这时,汉和帝向西去祭祀园陵,诏令窦宪和自己的车驾到长安会合。窦宪到达后,尚书以下的官员都想参拜他,并且要伏在台阶下口称“万岁”。韩棱正色说道:“对上交往不献媚,对下交往不侮慢,在礼仪从没有称呼人臣为万岁的制度。”提议者因惭愧而停止。
尚书左丞王龙私自奏报,说想要向窦宪奉献牛、酒,韩棱检举奏报王龙,按照罪行罚为城旦。韩棱在朝时,多次举荐贤良官吏应顺、吕章、周纡等人,他们都名震于当时。在窦氏败亡后,韩棱负责查办案件,深入追查窦氏党羽,连续几个月都没有休假。汉和帝称赞其忧国忘家,赏赐三百匹布。
韩棱后升任南阳太守,汉和帝特别准许韩棱可以在经过家门时回家上坟,乡里人都以此作为荣耀。韩棱揭发整治奸贼大盗,郡中受到震动恐惧,政令号称严明公平。几年后,韩棱被征召回京担任太仆。97年冬天,韩棱接替张奋担任司空,第二年去世。
韩棱的儿子叫做韩辅,在汉安帝时期担任赵国国相。
韩棱的孙子叫做韩演,在汉顺帝时期担丹阳太守,为政有能干的名声,在汉桓帝时期担任司徒。大将军梁冀被诛杀后,韩演因为阿附梁氏被判处有罪,减死罪一等论处,被免职遣返回原郡。后来又被朝廷征召封为司隶校尉。
韩棱之剑周荣字平孙,庐江郡舒县人。汉章帝时期,周荣被举荐通晓经术,征辟到司徒袁安府中任职。袁安多次和周荣谈论,对其十分器重。在袁安检举奏报窦景,以及和窦宪争执是否册立北单于的事情中,都是由周荣起草具体意见。窦氏的宾客、太尉掾徐齮非常憎恨周荣,威胁他说:“先生作为袁公的心腹谋士,排挤奏报窦氏,窦氏的悍士刺客在洛阳城中到处都是,你要小心才是!”周荣回答说:“周荣我只是江淮一名孤独书生,蒙受先帝大恩,已经历任两城主宰。现在又得以备充宰相府中谋士,即使被窦氏所害,也心甘情愿。”
周荣为此经常敕令妻子,如果遭遇飞来横祸,不允许出殡发丧,希望用区区身体来唤醒朝廷的觉悟。窦氏败亡后,周荣由此显名于天下。他被从郾县县令超级提拔担任尚书令。后又出京担任颍川太守,因犯法应逮捕入狱。汉和帝追思周荣以前的忠诚气节,贬其为共县县令。一年后,汉和帝又任命周荣为山阳太守。周荣所历任的郡县,都很有政绩。他最后以年老生病请求退休,最后在家中去世,汉和帝诏令赏赐二十万钱,封周荣的儿子周兴为郎中。
周兴年少时就很有声誉。永宁年间,尚书陈忠上书推荐周兴说:“臣听说过古代帝王发布诏令,用辞必定典雅,文章要气势恢宏,以便流传于后世,收入在经典中。所以孔子赞美唐、虞的文章,愿意追随崇周朝尚礼仪的做法。臣私下里看到光禄郎周兴,他孝顺父母,团结兄弟,受到世人赞誉。他在家中著书立说,其清廉的志向闻名于州郡。他博览古今,见多识广,《三坟》的篇章,《五典》的策论,他都无所不知,写成的文章文辞典雅,文采斐然。尚书的职责在于传达帝王诏命,是帝王的喉舌之臣。臣等非常愚昧不明,各位郎官大多都是庸俗文吏,没有几个具备文雅才气,每次在写诏书,都要向内外宣示,所以转相求人帮助,有时迫不得已才自己撰写,导致诏书文辞鄙陋。周兴胸怀奇异才能,却跟随我们一起在郎官位置上虚耗岁月,确实让人感觉惋惜。”
汉安帝诏命封周兴为尚书郎。周兴去世后,他有个儿子叫做周景。
周景字仲飨,他被征辟到大将军梁冀的府中任职,慢慢升任豫州刺史、河内太守。周景乐贤敬士,在提拔人才时经常举荐贤良,唯恐在这个方面做得不够。每到年终岁尾之时,他都延请举荐的官吏进入后堂,和他们一起举办宴会,这样多次后,才让大家回去。他赠送给这些人的礼物无不充实齐备,接着再选拔这些人的父兄子弟,待遇十分优厚。周景经常说:“臣子同为一体,怎么能待他们不厚重呢!”
先前,司徒韩演在河内时,志在大公无私,在举荐的官吏要出发时,他只是讲一些勉励的话语,其恩泽不涉及其家人。韩演说:“我举荐他们就可以了,怎么能再惠及他们的家人呢!”所以人们议论最多的就是这两个人。
周景后来被征召入京封为将作大匠。到梁冀被诛杀后,周景因为是其旧吏而被免职禁锢。朝廷因为周景平时一向忠诚正直,不久后又征召封他为尚书令,后升任太仆、卫尉。163年,周景接替刘宠担任司空。这时宦官任用的子弟亲戚充斥朝廷之中。周景开始任职时,和太尉杨秉检举奏报各奸猾之徒,从将军牧守以下的官员,被免职的有五十多人。后来牵连到中常侍防东、侯览、东武阳侯具瑗,全部遭受罢黜,朝廷无不交口称赞。周景在职两年,因为发生地震被诏策免职。一年多以后,他又接替陈蕃担任太尉。周景在168年去世,因为他预先定策拥戴汉灵帝继位,汉灵帝封他为安阳乡侯。
周景的长子周崇承袭爵位,官至甘陵国国相。
周景的次子叫做周忠,在年少时历官位,累积升任为大司农。周忠的儿子叫做周晖,开始担任洛阳县令,后辞职返回家中。周晖兄弟都喜欢交结宾客,在江淮之间非常有名气,出入跟随的车辆经常有上百乘。汉灵帝去世后,周晖听说京师骚动不安,就去看望父亲周忠。董卓听说后非常厌恶,派兵劫杀了周晖兄弟。周忠后来接替皇甫嵩担任太尉,录尚书事,因为灾异被免职。他后来又复出担任卫尉,跟随汉献帝向东返回洛阳。
周荣不畏权贵赞曰:袁公持重,诚单所奉。惟德不忘,延世承宠。孟侯经博,侍言帝幙(音mù,木)。棱、荣侍君,志同鹯雀。
黄其军
作于2023年1月8日(古历壬寅年十二月十七)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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