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ꎭꂵ
本是金色铺满山山丘的季节。
我的老屋前是一片冬瓜树,这树的年纪与我相仿。父亲曾说希望有一片栋梁陪伴我,我如笔直的树,树如我,我想那是父亲作为一个参加过战争的老兵的想法,我不如他,我的生活也不同于他。
东加拉巴的秋天来的很早,一阵寒风吹过,冬瓜树的叶子落了一地,我捧着一本书,忧伤的走在落叶层叠,我还没见过它们金色的叶,渲满诸天金黄的叶,就这般随意的凋零在我的面前。我伫立远眺,索玛花在的山峦一片金黄,我深叹,泥泞之地总不如伟岸之处来的绚烂。
溪水静静流淌,光秃秃的冬瓜树枝条上有寒冬叫嚣的鸟儿,未冷之际却有寒冬的声喧,欣赏秋实禀的愿景随着叮咚的溪水流逝。
我如仙人般莫名的优越感的感触似是而非的秋冬,那一声女声般的嗓音拉回了现实。堂舅的儿子天生一副女声,再加女性的动作,误以为天生有缺陷,以至于四十多依旧单身一人。他的声音带我回打苦荞麦的现场,热火朝天、大汗淋漓,只为在不期临的雨儿前把口粮抢回家。
我是幼稚的。把农活当做兴趣般的可有可无。我亦把父母生存危机化为眉间的双龙熟视无睹,只以为那是秋黄时期的一桩乐事。那颗稚嫩的心,如同九月的雨,不可预测。
若是天公作美,顺利把黑苦荞一袋袋背回火塘边,母亲会在傍晚做一顿丰盛的晚餐,我们的脸上不曾丢失笑脸。若是因为九月缠绵不绝的雨季,湿润了农作物,傍晚的父母在火塘边讨论如何度过这个饥年。我依稀记得,那些久远的回忆——如何让孩子填饱肚子。
一晃,二十多年。我已辗转到昆明。期中的经历有孔乙己的“茴”字写法,也有祥林嫂的絮叨,更有子君的挂在玄月的忧伤。雨季的忧伤是处在百年孤独的灵魂的泛滥,更是格林高尔审判前的妥协与悲寂。我曾如阿里萨深陷于菲尔米娜不可理喻的沼泽不可自拔,在朦胧中似乎得到灵魂的满足与宽恕,次日清新之际悔恨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如这般,金色的山丘我已不能置身于此。昏黄的日落下,我已不能纯洁的祈祷。那些期盼与过往,都已经把单纯的色彩变的紊乱。
东加拉巴的秋,一如既往,如高密东北乡。不同的是,高密有《丰乳肥臀》,而东加拉巴依旧是那一片半高不高的冬瓜林,还有一位老去的老兵,和陪伴他半个世纪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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