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之后再没有去过阿洪的咖啡厅,今天打完网球突发奇想转到他店里喝解暑的冰沙。他过来打招呼,说暴乱时几次给我发信息问我是否安好,有没有回国。我说没收到,但很高兴他惦记我们。
问到我还有没有继续学越南语,我略带苦涩和尖酸地回答他,没有,我失去了学习的理由,我想我没有必要跟大部分越南人民有额外的交流。是的,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觉,当然自己也是懒惰。
在越南短暂地栖息,跟受过良好教育可以用英文交流的人以及华人同胞相处毕竟安全一点吧,心里也好受些。越南语现如今对我来说只要够在菜市场讨价还价时用,懂得给的士司机直走拐弯地指路就行了吧,跟网球教练的交流也压缩到剩下一句“太累了”,连曾经准备好用来调戏这个小帅哥的话也懒得开口再说。
你看,雨季又来了,去展鹏的路上年初收割完烧了田播了种的木薯又长得一米来高,田边的墓地林次栉比,这个绝大多数人信奉天主教的国家人民到底在想什么呢,那些带着小孩打砸抢的妇女在那个周末还会如常去做礼拜吗?重回网球场时打球的大叔叫我们不要担心,这是政府间的冲突,与人民无关,我只能笑笑,这是二十多年来除了户籍制度外唯一一次让我觉得政治、政策这些冠冕堂皇的字眼离民生如此之近。就算心与生活在不同的地方,人的社会性却无论如何都让人摆脱不了这样“高尚”的本该事不关己的影响。
你看,雨季又来了,乌云到了下午就追着人跑,球场外的小树林长满了野草,三月时放风筝的小孩雨季在玩什么呢,那时候漫天的风筝在夕阳的余晖里你追我赶高高低低,我们骑车说笑打着周末去哪儿的算盘,在咖啡厅里抱怨人事八卦说笑,哎哟,你看,这个雨季我们再做不了长舌妇。
2014年7月1日 于越南同奈省展鹏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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