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
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
是刈是濩，为絺为绤；服之无斁。
言告师氏，言告言归。
薄污我私，薄澣我衣。
害澣害否，归宁父母。
——周南《葛覃》
布
周成王亲政后，封疆建国，授民授疆土，百姓们喜乐安平的过日子。白家的姑娘依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及笄就泪水涟涟嫁入离家200公里的聂家的三儿子；夫家以卖粗细布为营生，妯娌们上山从采葛，男人们煮藤、女人们取纤、织成粗、细布，再由家中男人们分别挑担到周边县城吆喝叫卖。
三伏天末，气候时潮时燥。照例奶妈早起为要上山及挑担的人备好干粮，装好茶水；今天轮到白家姑娘上山采葛，她是个勤快的孩子，不到五更便起身准备。夫君担心她太过劳累更是早早起身帮着她一起梳洗，站在门口不住的叮嘱：须备好干粮带好茶水，谨防山间蛇虫鼠蚁多，千万带好草帽及面纱。新妇娇羞得把头低下来，眼波却又盯着夫君，开心的享受着夫君的关爱。婶婶们在一旁笑嘻嘻的起哄：恭喜母亲，聂家三年抱两没问题啦。婆婆慈爱的看着三媳妇为儿子戴上保护发髻的小帽子。
采葛
母亲看着这对腻歪的小夫妻，深觉自己老了，毕竟小儿子都已经冠列丈夫咯。母子心意似乎想通，小儿子开心拉着白姑娘过来给母亲请安，又抱着母亲说：我的娘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娘。白姑娘很喜欢婆婆，觉得她象自己娘亲那般慈祥，在家中也不需要她拘礼。周礼孝道曰：冬温而夏清，昏定而晨省，在丑夷不争。婆婆虽是家中长者，却时刻都关注着家人吃饱穿暖。媳妇们都很满足。
“当，当，当，当，当，当”五更已经过，太阳将起。白姑娘起身跟上婶婶们的步伐上山去了。婶婶们上山采葛已有十年，她们深知葛藤喜温暖湿润地方，更喜生于阳光充足的阳坡。女人们缓缓踩着晨露，掠过绿草，很快找到了葛藤谷。白姑娘惊讶抬头的看着粗壮如夫君的身躯的葛藤条，一直往天空上伸，没入了晨雾中。脚下的葛藤条是猖狂得四处扩张，仿佛要把整个山谷都占为己有，好旺盛的生命力啊。婶婶们的开嗓的歌声惊醒了姑娘：“来咯，干起来啦，割满背篓好回家找夫君咯！”在大自然青青绿草中，白姑娘变得俏皮起来：“婶婶们加油割，叔叔们赚钱把花送哟！”女人们的歌声把黄雀鸟的好胜心激发了，三三两两飞过来叫喳喳的吵闹。
黄雀
初秋微风起，鸟儿们来得更欢了，象森林里的歌唱家那般引喉脆唱，女人们的镰刀象指挥棒，挥动间的频率与黄雀叫声莫名的有种默契，‘嘭’ ‘喳’‘嘭嘭’‘喳喳‘，山谷中沉浸着秋收季节的赞歌。白姑娘惬意挥着镰刀，看着成群的黄雀飞来飞去，渐渐想起曾经跟姐妹一起追着鸟儿跑的日子。嫁为人妇已二年了，以前在嫁家的中秋，一家人总坐在院子里唱歌喝酒。现在母亲是否还咳嗽，弟弟是否还如前那般调皮，妹妹呢？再过两年也该嫁人了。思及此，姑娘眼框内蓄满泪水，睫毛轻轻眨了下，泪珠滴落到面纱上。
午时不到，女人们的背篓已是满满的粗壮的葛藤，婶婶们细心的发现姑娘的情绪，便早早吆喝大家围圈坐下来吃干粮，喝茶聊天解闷。白姑娘难过的向婶婶们诉说乡愁，却又生怕家人们责备，转脸开心的说：有婶婶我也很快乐。婶婶们七嘴八舌安慰道，二年啦，婆婆会同意你回娘家的！放心~
三媳妇揣着不安的心回到家中，虽然很想家却又更想夫君。放下背篓便马上后院处帮着夫君煮葛，小夫妇便蹲在大锅前耳鬓厮磨。婆婆很快从婶婶们那得知姑娘的心思，难得媳妇对娘家如此孝心，让小夫妻中秋回娘家一趟便是了。婆婆瞧见小媳妇丧着脸强打着精神，却也吃不下晚饭。婆婆有些心疼，让孩子提前高兴高兴罢了。晚间，家中女人们坐室中织着布，婆婆笑眯眯伸手招呼着没精小媳妇过来说：俗话说孝为百行之本，跟三儿回娘家瞧瞧，代婆婆问你娘亲好！白姑娘的小脸马上转成花儿，兴奋的跳起来抱着婆婆撒娇：婆婆婆婆，真真我的好娘亲！”婶婶们哄堂大笑的玩笑：三媳妇真是睛雨表，刚还丧着脸这会子又出太阳咯！小少爷快来领走你的傻媳妇哟。
男人站在房门边宠溺的看着妻子雀跃的样子，看着小媳妇儿连连跪谢着婶婶们，砰砰在地上磕着几个响头，“哎哟，我的傻娘子，别磕痛了啊！”边说着人已到娘子身边，刚想要拉起娘子，三媳妇人影已不见，扯着奶妈已跑回房间，此时满堂又一阵哄笑，伴着笑声脸通红的小娘子过来拉拉夫君衣袖，给婶婶们扮个鬼脸并道晚安：“好婶婶，快快睡吧！”
此时的小夫妻的房间里，夫君有条不紊的收拾着细软，小娘子则兴奋得四处乱窜，象极了发现美食的小仓鼠。好容易平静下来，又开始象个老婆娘似的喋喋不休的叮嘱。
“奶妈，你把我衣服洗了，这，这，都洗啦！脏衣服都要洗洗洗咯！”奶妈满脸慈爱的说：“知道了，姑娘，我都泡上泡上！”
“奶妈，泡上不行，得洗啊洗干净，洗清爽，我好回家呀!”小媳妇变成小姑娘，抱着奶妈的脖子转圈圈。
“奶妈，你知道吗？我要回家啦回家啦呀！”小姑娘把转晕的奶妈抱了又抱亲了又亲。
“我的姑娘，我知道了知道，归宁归宁！”奶妈晕头转向的附合着。
夫君看着激动的娘子，嘴角露出幸福的微笑。
归宁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