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唐虞夏商周之绘画
自黄帝后,历少吴、颛顼、帝喾、帝挚四代,文化渐次开展。循至唐虞之世,更发挥而光大之。社会之各制度及秩序等,亦入有条理之状态,称郅治之世。绘画亦由起源成立而见渐渐之长成。
盖吾国绘画,至虞代,所谓绘宗彝,画衣冠,其应用渐广;象形色彩诸端,固由简单而臻复杂,技巧亦由生疏而臻纯熟矣。
考《虞书十二服章图谱》,其式样一为日轮中三胫之鸦。二为月轮中兔捣不死之药。三为星辰。四为山。五为龙。六为华虫即雉。七为宗彝即为画猴之杯。八为水藻。九为火。十为粉米。十一为黼即斧形之图案。十二为黻即亚字形之文字。当时以能画名者,有舜女弟㪙首,见《列女传》等备书籍中,为吾国画家之祖。
(真有意思,真想找找这些古老的图案临摹一下)
舜以后,君权确立,因以礼教辅助政治法律之不足,以增君权特殊之稳固。致绘画亦渐由实用而为礼教之傀儡。至其极,竟使凡百绘画,无不寓警戒诱掖之意,诚如张彦远所谓:“成教化,助人伦,穷神变,测幽微,与六籍同功,四时并运者也。”例如虞异章服,而民弗犯,即其明证。第自夏代以后,尤见显著耳。
唐虞而后,夏商继起,绘画之思想,虽渐见范围于礼教之下,然其技巧方法等,却有与时俱进之进展。《左传》云:“昔夏之方有德也,远方图物,贡金九牧,铸鼎象物,百物而为之备,使民知神奸。”是画用之于铸金矣!
《史记》称伊尹从汤言素王及九主事,刘向《别录》曰:“九主者,有法君、专君、授君、劳君、等君、寄君、破君、国君、三岁社君、凡九品,图画其形。”又《尚书·商书·说命篇》云:“高宗武丁,恭默思道,梦帝赉予良弼,其代予言,乃审厥象,俾以形,旁求于天下。说筑傅岩之野,惟肖,爰立作相。”已开人物画之历史故事与写真之先声矣。
原吾国绘画,至夏商之世,作用既大,应用之范围亦广,即诸工艺品上,亦施以变化之绘画,以为美观。如钟鼎彝器之鸡彝、黄彝、斧木爵、大巳卣等,或鱼鸟其形体,或螭龙其柄盖;又以云雷纹、卍字回字纹等,点缀其间,益见精工巧整,为后世诸工艺品上所因袭。
又吾国之建筑,虞夏初期,尚属简陋。至夏桀,极欲穷奢,大兴土木,即有琼室瑶台等宏丽之建筑。商纣加厉,南距朝歌,北距邯郸,皆为离宫别馆,开亘古所未有。原建筑与绘画,为姊妹艺术,每相携手而生长。有此等壮丽之建筑,自必须多量之绘画,以为装饰,以促其进步。
周代,承夏商二代政教之美,以成郁郁彬彬之文化。对于绘画,尤为重视,并设官分掌其事
周代冕服之章凡九,马融曰:“周制冕服之章九,则画宗彝于衣。”《尚书·益稷》疏云:“冕服九章,一龙,二山,三华虫,四火,五宗彝,皆以画以缋。六藻,七粉米,八黼,九黻,以为绣。则衮之衣五章,裳四章,凡九也。”盖因袭虞十二服装,而缺其日月星辰三者。旗常之章亦九,《周礼》春官掌九旗:曰常,曰旂,曰旜,曰物,曰旗,曰,曰旐,曰旞,曰旌,王者画日月,象天明也。诸侯画交龙,一象其升朝,一象其下复也。画熊虎,乡遂出军赋,象其守猛莫敢犯也。鸟隼,象其勇健也。龟蛇,象其扞难避害也。尊彝,亦春官司之。彝六种:曰鸡彝、鸟彝、斝彝、黄彝、虎彝、蜼彝。尊亦六种:曰牺尊、象尊、壶尊、著尊、大尊、山尊,皆宗庙之彝器也。均刻而画之,以为鸡凤凰牛象之形,极精工富丽,各视其礼之所用而异。山罍,亦刻而画之,为山云之形。
周制明堂,置画斧之扆,天子负扆,南乡以朝诸侯。扆,即今之屏风,画以斧,置户牖之间以为障者,以示威严也。《礼记·丧大记》:“君,龙帷。大夫,画帷。”别等级也。《礼记·曲礼》:“饰羔雁者以缋。”孔颖达注:“画布为云气,以覆羔雁为饰以相见也。”又云:“前有水,则载青旌。前有尘埃,则载鸣鸢。前有车骑,则载飞鸿。前有士师,则载虎皮。前有挚兽,则载貔貅。”郑氏注:“礼,君行师从,卿行旅从,前驱举此,则士众知所有也。”又王门则画虎以示勇守。周礼春官师氏,居虎门之左,司王朝。战盾,则画龙以明应变。毛诗,龙盾之合。天子大庙之节棁,则文以山藻以为华饰。礼记明堂位,山节藻棁,复庙重檐,刮楹,达乡,反坫,出尊,崇坫,康圭,疏屏,天子之庙饰也。盖尚文之周,固无处不以绘画为应用耳。
(叹,九主,九旗,屏风,龙帷,画帷。我大中华古代文化真是博大精深。有空一定再查资料,找到这些图,充实笔记)
此外周代绘画,最可为吾人注意者,即为壁画之新兴,大启发秦汉绘画之进展。
周代为吾国礼教兴盛时代,其注意绘画之动机,原非为绘画美感之鉴赏,实处处欲藉形象色彩之力,与吾人以具体之观感,而达礼教之意旨耳。夫钟鼎刻,则识魑魅而知神奸;旂章明,则昭轨度而备国制;清庙肃而尊彝陈,广轮度而彊理辨,勋臣图而德范留。诚如陆士衡所谓:“丹青之兴,比雅颂之述作,美大业之馨香;宣物莫大于言,存形莫善于画者也。”
绘画固为礼教所傀儡,然亦藉礼教之傀儡而得特殊之进展。
6月14日练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