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还算正常的中年女销售,
有那么一些瞬间,心思抽离了现实,时间、地点、人物或是逻辑失去控制。
恍惚兮惚之中回过神来,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已然发生。
以当事人身份体会,难免尴尬、囧然、无奈、懊恼或者羞愧------
也会更喜欢自己,因为在错误百出的生活里,更知道作为一个凡人,远比超人更值得对自己赞颂千篇。
以旁观者身份体会,应该会觉得“糗”事可乐吧。说你呐,博你一笑,我就没白整理这些文字啦。
万一您认识作者本人,恰好你还是一个品味高雅的正常人,请相信,也许以下事情只是发生在脑海里------
(一)
拎了一袋垃圾去楼下丢。
回家后发现垃圾还在手上,
孩子那个价值百元的保温杯被扔掉了。
(二)
洗完澡才发现,毛巾和干净衣服在隔壁屋,脏衣服在洗衣机里。
只好站在浴缸里面抖肉,像榨汁机那样抖动,半晌甩干后出浴缸去取衣服,
想起一个童话说的是几个孩子进入怪兽的花园,既欢喜花园的美丽,又好担心被怪兽发现而后丢了小命。
还好我一滴水都没有落在干净的地板上,
没有被那个有洁癖的怪兽发现。
(三)
把一盆花由土培换水培,好像挺容易。
可是泥巴把洗手池的水管堵了,就不容易了。
只好软管、铁丝、通便器、手、铁棍各种工具轮番上阵,
总算搞定了,在推倒了灾难的多米诺骨牌之后:
洗池子、拖地、洗澡、洗衣、下楼倒垃圾、去超市买工具------。
(四)
晚上发现裤裆开了,想起上周就发现裤裆开线了,居然没补就穿着出门了。
好在今天一直在办公室坐着呢,也许没人留意;
衣服够长,肯定挡住了裂缝呢;
就算人家看见了,里面不还有粉红的秋裤么,据说内衣外穿也是一种流行呢。
(五)
出了电梯,四处游荡的风吹得背部有点冷,
才意识到背上的裙子拉链忘了拉上,像晚礼服一样深V到腰部。
一边把拉链拉上,一边自言自语:
幸亏电梯里人多,挤得看不到了吧;
幸亏有风,要是上了公交车或者进了办公室才发现,那就坏了。
幸亏长得低调呢,也没有什么人眼神聚焦来看我。
后来,我看了一篇文章,说是在伦敦那样的大城市,就是你裸体也不会有人因为奇怪而多看你一样。我为我自己害羞下限值过低而羞愧了。
(六)
那天上了高速。
口腔溃疡,嘴里火辣辣的,
所以从右边的瓶子倒水喝,凉凉的水含着舒服,直到水变热了,就吐在左边的空瓶子里。
路程很长,喝和吐也就循环着。
路程真的很长,停车时发现两个瓶子都空了。
于是,扶着路边的树干,像个孕妇那样干呕了半晌。
(七)
做销售的女司机的苦恼是,随时有电话打断思路和行程。
那天,一瓶可乐没有喝完,放在右手边的储物箱。
上了高速,客户的电话打进来了,不巧的是那天没带耳机。
于是摸索到手机,接通,说下高速回电话,挂断。
下车的时候,发现手机泡在饮料里,黑屏了,重启不了了。
苹果维修站说只能换个新手机,乖乖,我滴个心肝脾肺肾。
(八)
有天,正准备发车。
朋友说你换车了,换奔驰啦?
才发现坐进了人家的车。
还好没人发现。
不像有一次,车门老打不开,冷不丁里面传来咚咚声,吓得我像白天撞了鬼似地逃。
原来车里有人在敲窗。
(九)
那天正在输液,突然打了个喷嚏,一堆糊糊喷到嘴角上。
一手捂脸一手翻包,半响也没有掏出纸来,环视一周,想要寻求帮助,
有的在睡觉,有的扭脸看向别处。
跟对面的人说,劳驾,声音就像鹅毛飘落地面,没有一点回应。
够了,能不求人就不求人,本姑娘向来喜欢独立。
于是以手当纸,擦完握拳插进口袋,举着输液瓶直奔洗手间。
(十)
妇科诊室里,大夫被里外三层的病人包围着,都看不到她脑袋。
大夫对一病人说,到(检查)床上去吧,脱了裤子。
过一会儿,大夫把病人们扒开,朝着检查床方向喊一嗓子:怎么还不脱?脱了,把腿张开,等着。
又好一会儿,大夫起身,边走边叹:把帘子拉上呀,不冷么。
大夫问:有过性生活没?
女生弱弱地回答:有几次,不多。
一屋子女人意味深长的笑声像夏夜田野的蛙鸣响起一片。
(十一)
妇科诊室,大夫声音响亮:你说说看,你是不是又同房了?
大妈半响不回答。
大夫:反复跟你强调过,治疗期间不要同房,你要不要命了?
大妈:前任因为这个跟我分了,现在这个也不肯罢休呢。
大夫:都快六十岁了,还勉强自己干嘛,分了就分了。
一屋子女人热闹地笑了。
女人更年期一过身体就不允许了,男人八九十还春心荡漾呢。
唉,所谓的天长地久,真有那么好么?
(十二)
在天津三叉河交汇处捞泥鳅,花了100元买了两个高大上的渔网,六个人整整一上午捞到小半桶泥鳅。
人人浑身恶臭,经久不息。
回家后,大家犯了愁:
这么臭的泥鳅,自己吃吧,嫌弃;
送养鱼或龟的人吧,万一吃了闹肚子呢?
丢了吧,又白白浪费生命,人该有好生之德。
最后再花了半天,专程驱车还把泥鳅送回那条河里去。
(十三)
家庭妇女都知道,洗完碗之后轻轻甩一甩,就能甩掉大滴的水珠。
厕所小便,发现没有带纸,我就是这么干的。
屁股不断上下运动,高与肩平齐,低则撞击到小腿肚子。
抖动得这么卖力,其实只需要几个回合就好了。
那天不巧,抬头发现一双惊异的眼睛,一个冒失鬼闯了进来。
那时我手里的钥匙正随着我的臀部运动,清脆地打着节拍-----
看吧,如厕关门真的很重要。
(十四)
那天是游泳的时候尿急的。
没有尿到游泳池里,也没有在来来回回转圈找厕所的路上绷不住,毕竟是成年人。
只是当我找到坑并蹲下去的时候,才发现该死的泳装是连体服,拉个尿得脱个精光!
好在裙子的内档是一块巴掌宽的布,还算宽松柔软,
我很聪明地把它们拨到一边------以最快最不费劲的方式,解决了燃眉之急。
后来脱泳衣的时候,才发现泳衣又变成了分体的。
这事太邪门了,真得上柱香不可。
(十五)
那天上厕所正畅快,突然想起可能只有手没有纸,翻遍了包和口袋果然没有。
急中生智,面临以下选择:
一是尝试印度习俗,
二是向十几公里以外的家人朋友电话求助。
三是蹲到来人为止。
四是动用纸币,奈何只有一百元的,那个咧着嘴笑着的男人是很多人的神,不敢造次。
五是用名片刮。
呃,还有第六种选择,就是以无影脚的功夫冲出小门然后锁上外门,在龙头水洗。
这么多选择,对于一个腼腆的淑女来说,好不纠结。
童话里有个被囚禁在城堡的公主,等了十多年才有王子来救。
所幸我被囚禁在这个偏僻厕所里都不超过一小时,腿尚未麻木、灵感尚未枯竭,就有人来了。
(十六)
厕所里我遭遇的最悲催的事情,目前为止应该是以下这件:
那是一个寒冬的深夜里,
记不得在医院急诊输液室输了几小时的液体了,
反正尿急了,我一手拿着包包,一手举着输液瓶,七拐八拐奔进了厕所。
原本只是想小个便,可是后面的闸它就是泄洪了------
还是找不到卫生纸,
要不是胳膊上有输液瓶,把衣服脱下来当纸用也是可以救急的呀,
不至于发出女鬼一般的声音:有人吗,有人吗----夜半三更在寂静的楼宇里回荡。
后来发现病历本也可以解决问题,只是纸很硬很光滑,凑合用吧。
(十七)
我的优点之一是热心。
那天看见人家小孩抠鼻子,我立即殷勤地说我给你纸。
孩子爸说:“不用,我有”,话音未落,我抢先拿出的一包已经递到孩子手里了。
只是那是一包卫生巾,不是纸。
反应过来之后,我以无影手的速度把它抢回放进包里。
我想,大概他们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十八)
早晨喷了保湿水,觉得这两日阳光太烈,又多喷了一点精华液。
不禁赞叹:果然是高档货,紧致效果立竿见影呢。
镜子前顾盼一番,又感觉表情都有几分生硬了。
拿精华液瓶子细看,英文法文意大利文一堆蚯蚓文字中发现一个单词cleanser,原来是洗面奶。幸亏我英语好,好险!
不像我的一个朋友,他把防蚊液当成护发啫喱,喷了好多次才发现!本来就头发少。
(十九)
早上我坐在马桶上的时候,还拿着卫生巾,思维就突然断了。
似乎是想到了一件事,后面跟着一连串的因果链,思维就沿着这些链进入了茫茫虚幻空境。
中断的思维恢复生长,那已是在公司工作三个小时后了,跑厕所一检查,果然忘记放卫生巾了。
多么man的一个女人,即使血流成河,也面不改色,禁得起考验。
(二十)
作为一名女司机,没少看见男司机在高速路边解决小问题,倒不是说没羞没躁去看人家,而是那低头、抖肩的姿势凭直觉就知道,不用看也逃不开。
女司机跑长途的一大难题就是尿急难以解决。
那天我开车4小时,憋得不行,手抱着圆肚子就直奔厕所。
刚蹲下,就听得门外有人说快生了吧。
暗自吐舌,一路狼奔豕突,敢情抢了人家的队。
(二十一)
参加投标还有两分钟就开标了,一群人正襟危坐,空气安静得都听得见针落的声音。
我突然憋不住了,冲出去又一阵风似地回来了。
发现满屋子人盯着我,赶紧浑身上下检查一圈,果然找茬成功,花皮带从衬衣里漏出来长长的一截。
(二十二)
吃撑了,坐进司机座位,觉得裙子勒得肉疼。
一个人的空间,当然得让自己舒服了,于是把拉链拉开手指长。
行半程,还是觉得不得劲,又拉开手指长,边拉边想,下车前可得拉上否则裙子肯定挂不住。
可是一个过于有用的人,随时会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关注。
后来下车去办事,途中突然想到裙子问题,惊呆了。
低头一看,还好,裙子还挂着呢。隔着衣服一顿乱摸,摸着拉链了居然卡在腰部游泳圈上了。头一次,我喜欢上了这个游泳圈,幸好有它。
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我的每一个部分都完美的,可真是颠扑不破的两条硬道理啊。
(二十三)
军博的地铁里,象一滴水融入大海里,又像一幅画镶嵌在框里,我动弹不得浑身冒汗。
前面有个小姑娘前后夹在两个男人中,象三明治,她紧紧地伏在前面男人的胸口,那个男人身子动弹不得,只好把头使劲朝后仰,似乎想要证明两人并非情侣关系。而后面那个男人却一直在扭来扭去地,想要挤占更多地空间,根本不管前面的女生胸都要挤平了。
“别挤”、“你以为我想挤啊?”“我的包卡住了”、“这里有个小孩,别挤着了”,“妈妈,呜呜------”、“别把我往那边推啊,我的大袋子在这里呢”,各种声音就像一堆干柴开始冒烟了。
真不敢相信,这个时候我会是点火的人,听到一声沉闷的声音从身体里挤出来,立即铺天盖地浓郁醇厚地包裹了每一个人的味觉,突然不挤了,也不闹了,所有人都在忙着捏鼻子。
而我的脸上不合时宜地浮现出微笑的花朵,绷不住地绽放。
(二十四)
我有很多卡和证,它们都喜欢捉迷藏。
有一次,在地铁入口处被闸机拦截了,下半身非不让我过,才发现刷了又刷的是身份证。
(二十五)
有天我往ATM机里插卡,塞不进去,仔细一看是公交车卡。
暗自庆幸,要不是我温柔,换个人粗心如我还碰巧力大如牛,那还不得以破坏公物罪被逮起来!
(二十六)
有天,在高速路出口被拦截了,全身上下、车内和车后座,全都翻了个底朝天,既没有找到速通卡,也没有找到现金或钱包。
很尴尬地抵押了一个身份证,驱车半小时就近找了个客户借了五十元。
事隔多年,路过客户的那栋楼,我总会迷惑,究竟还没还那五十元。印象中还过了,还不止一次,只是又害怕那只是梦里发生过的事情。
万一现实中没还呢?
要是提出要还,万一对方说你烦不烦都还了好几次了呢?
(二十七)
好几次上了公交车,发现没带公交车卡,又没有零钱,所以投一张大额的钱,然后站在投币处充当售票员。
有一次身上只有20元,车上有个乘客好心帮我换了成了2个10元,我投币10元,就得向九个人各收1元。可是每一站平均只有两三个人上车,有人投币的速度比我张嘴的速度还快,有人听到我的理由把钱交给了我,还有人也投了5元或10元,排在我身后等着当售票员。车到站了,钱还没有收齐,只好下车,不甘心地频频回首。
(二十八)
办过几张洗车卡,有两张卡还没有用完,老板悄无声息地关张溜了。
办过一张美容卡,用了四年也没有用完,有闲的时候,兴之所至地没有预约地上门去,找不到卡就出示身份证再加十元钱补办一张,累计补办新卡不下十次。
(二十九)
有一次在京承高速上北七家服务站加了油,到了怀柔接到加油站的电话,说我卡落那儿了。
于是返回去拿卡,可是就在快要到的时候,接到一个业务电话,接完电话发现已经错过服务站了。
到了京承高速的出口收费站,发现天就黑了,北京堵车的晚高峰也来了,只好先行回家。
然后就忘了这张卡。
直到有一天,发现加油需要卡。好在加油站的人挺地道,同意快递到付给我。
(三十)
有天开车送儿子上学,赶上堵车,于是半道停车,跟儿子小跑去了学校。
返回的路途分外轻松,看了看天空,拍了几张街景,回家吃了碗热气腾腾的稀饭,然后去地库开车,发现车不见了。
又在地面停车场转了一圈,还是找不到。
终于想起车落在哪儿了。
(三十一)
一天正在加班,接到儿子和老公交替几个求救电话。
原来儿子失手锁了门,把父子两都关门外了,家里灶上正在烧菜,手机也落在家里了。于是父子俩各自找朋友借了手机,催我回家。
急欲回家,却发现车被人前后堵得很死,两个车主居然都不留电话号码。
只好一声声摁喇叭,路人皆怒目而视,盯得我脸上发烫。
还得扯开嗓子喊,前面的车,后面的车,有人么?
好不容易赶回家,还好家里没事,只是两个男士的脸色都有点不好看,等久了。
(三十二)
春末公司组织郊游,爬山时才发现只有我穿着内有绒毛的长筒冬靴。
半路上,坐在石头上,晒汗湿了的鞋子、袜子和白花花的脚丫子。
不禁自怜自叹:皮袍下面的小还是藏不住的,淑女气质也不是你能配得上的。
(三十三)
同事说,买了3次油麦菜都买成了莴笋头尖了。
油麦菜和莴笋头尖有区别吗,我去了好几次菜场,都忘记核实了。
(三十四)
起了个大早,六点出发,丰台体育馆到怀柔两小时就到了(要是7点以后出发,铁定得4小时)。
于是哼着小曲儿徜徉在寂静的晨光里,等待用户上班。
直到一个电话打来,说他还在等我接车,这才想起来,约好的接工程师给用户培训。
(三十五)
去无锡出差,到了北京西站才发现应该去北京南站。
于是坐三轮车去打的,遇到塞车又换乘地铁,地铁口出来再找个小红帽拖上行李,两人像私奔的情侣一样默契,过五关斩六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路狂奔,最后五分钟内赶上了车。
(三十六)
有天开车胸闷得厉害,于是把衬衣胸前的两个扣子解开。
后来车没油了,手机没电了,导航又失灵了,直到尿憋得大脑失去了理智和记忆。
后来,从厕所出来,大脑才恢复正常。
顺着路人的眼光低头一看:
好家伙,两半白衬衫相对开,一片红秋衣出墙来。
怪谁呢,是胸太大还是内衣太紧呢?
(三十七)
火车站在KFC把行李箱放对面眼皮下,买了咖啡打开电脑开始工作,关上电脑已然天黑。
后来取票检票进站,看着行李传输带上的包包,我混沌的脑海突然亮灯了,照见行李箱落在KFC了。
幸运地、及时地取回了行李箱,
下次出差,如果记得,要给自己设置闹铃:每十分钟被闹铃一次,铃音内容是:“查查丢了啥?行李箱、背包、手提袋、身份证、钱包、车票,一个都不能少。”
(三十八)
下车收拾好座位,一只手把手机、耳机、包一一收好,一只手把餐巾纸、橘子皮、糖纸抓了满满一把。
路过垃圾桶一扔,一只手就空了,走两步想起耳机似乎也抓在那一起了,停下来翻口袋、背包都没有耳机,返回去翻垃圾桶。小区门口翻垃圾桶的人中,我最年轻吧,看着路人的眼光,我想。
垃圾桶都翻遍了,居然还没有找到!回到车里一看,耳机咋在座位上呢。
(三十九)
乘地铁赴校友晚宴,到了地铁发现竟无卡、无零钱、无售票人。
花了半小时取钱换币,总算进了地铁。
地铁不算太挤,腰间项链突然断了,珠玉滚落一地,8字身材霎时变成了A字。
同学聚会,迟到半天就不太好了;还得以这么邋遢的模样前去,真个进退两难。
(四十)
那天好生拾掇一番出门,红衣黑裤齿白口香,陪同某亚太总裁访全球百强企业,雄姿英发。
只是晚上才发现胸前的红色外衣上布满了一大片的黑色笔迹,凌乱似麻团,诡异似聊斋。
(四十一)
下午三点半接到银行电话,提醒我预约了今天取款。还真是忘记了。
正想背上包去银行,却发现包包不见了,立即启动无头苍蝇狂躁模式:办公椅、会议室、前台沙发一通找没找到,惊叫一声:不好,可能中午落在饭店了!接着又叫一声:怕是早晨落在仓库了!
同事们开始找,好在同事桌上有我的包!
(四十二)
前天,看着洗脸毛巾有些犹疑,红色的是我的还是儿子的,
昨天,看到三块毛巾,用排除法,绿色和白色都是他俩的,那么红色是我的。
今天,又冒出一块眼熟的灰色毛巾,经求证,红色毛巾也是老公的。
(四十三)
餐馆吃饭,中途去了趟厕所,从女厕所出来直走,一男的看我眼神不对。
我才发现,男女厕所面对面的敞开着,女厕所出门得左拐,男厕所出门得右拐。
那种进了厕所门,就忘记原路返回的人,一定会走到异性的厕所去。
(四十四)
把朋友送到北京南站,也才下午四点多,我开上了南三环,心想也就二十分钟就到丽泽桥的公司了,赶不上晚高峰。
后来,开了好久也没有看到菜户营那几栋有特色的建筑;开到路的尽头需要拐弯了,发现开到十里河了。
看吧,走得多快不重要,方向才最重要。回到公司已经六点半了,发了会儿呆回家了。
(四十五)
陪一位八十六岁的叔叔去银行办事,完事后,他说你不用送我,我坐公交车回去就好。
把他送回家,他爱人同样也是八十多岁的阿姨说,你真不用送他,他坐公交回来就好。
我想我八十多岁大概是不能单独坐公交车回家的。
因为我一上人多的公交车,就容易犯困。
有一回醒来,包包被贼拉了个口子,钱包手机不见了。
有一回醒来,到终点站了,多坐了十几站地。司机下班了,我只好换辆车返回。回到目的地,发现手里拎的东西落在公交车上了。
(四十六)
有人问我车是哪一年买的,额,我说好像买了六七八九年了。
儿子问你们的结婚纪念日是哪一天,我就开始心算94年认识01年辞职02年考研05年毕业……
(四十七)
从昆明乘飞机去无锡,上了飞机就睡了,醒来就听见说飞机要降落了,心想真快。
接着听见说到重庆机场了,请全体人员带上行李下飞机,心想啥情况?
原来,不留神买了一趟需要在重庆中转的飞机票。
(四十八)
昆明的干花很漂亮也很便宜,十元一大束,所以我就买了四把。
如果包装并快递到北京,就会显得它们不便宜了,那就不完美了。
于是我抱着它们,从昆明乘飞机去重庆,转乘去无锡,转的士去苏州,三天后坐火车回北京。
拖着行李箱,背着背包,拎一个大袋子,还要抱着这一束花,还要经常地掏钱掏票或掏身份证,手忙脚乱之中,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追求完美与极致的女人啊!这是一个多么有情调的脱了低级趣味的女人啊!这还是一个多么会过日子的女人呐!
于是,我扎扎实实地为自己感动了。
(四十九)
云南机场买了个鸡蛋果,像鸡蛋那样大小,外皮看起来像熟透的黄皮芒果,头一回见图个新鲜就买了。
上了飞机,撕个清洁袋装起来,搁在前方报刊袋怕压烂,放座椅下方的地上又怕颠簸出来,也就夹在裤裆这儿放着还算安稳,然后我就酣然入睡了。
一觉醒来感到有人坐我腿上,还像遭受了非礼那样尖叫。迷迷糊糊地想:大概是睡着了伸腿,拌着了要出去上厕所的人了吧?多大个事儿啊,瞎叫。
睁开眼睛一看,我也尖叫起来:我的水果……泥!你的屁股!哎呀,我的裤裆!
那一大片的果泥,质地和颜色都跟烤熟了的红心地瓜(xiang)一样一样的,黄里透着红,那么鲜艳,还带点榴莲的气味。
(五十)
医院交费处
把一叠单子递进去,掏出银行卡,然后输入银行卡密码,点击确认,把手伸进窗口等待盖章的单子。
收银员说,你倒是把银行卡给我呀。
哦,卡从钱包里拿出来,放在钱包上,紧紧地握在手里呢。
(五十一)
和儿子在火锅店吃火锅,
想舀汤,发现服务员没给勺子,倒是配套提供了一个不锈钢小碗。
凑合用吧,我用小碗舀汤喝,就是有点烫手,小碗没有柄,深度没有大拇指长。
后来我拿着小碗去舀调料,服务员说这个可不能用来吃东西,我说那用来干嘛?
他说,你不知道就最好不要知道了。
回家的路上,我想到,那是火锅底下酒精灯的灯罩。
(五十二)
早上出门,
拿着电脑包、背包,老公又塞来一个大袋,是些旧拖鞋之类的需要扔掉。
出了门发现车限行,街上半天才等到的士。
进了公司,还好来得及打卡。
搁下一堆包和袋子,惊奇地发现一袋垃圾也带公司来了。
(五十三)
早上五点多醒来,看看手机,字迹模糊。
可能起得太早了,眼睛不适应,也许是眼屎太多了。
去洗了个脸,似乎好了点。
老公进进出出找东西,我说找啥呢,他说找眼镜。我取下眼镜递给他,实在找不到就看看我这副是你的不?
他吃惊地说就是我的啊。这下轮到我吃惊了,眼镜还能带错。
他说,眼镜带错是小事,上错床那就是大事了。我尴尬地说 ,幸亏只有家里两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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