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临近黄昏,天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一道火舌般的闪电刺破夜空,随之而来的一个炸雷,震的似乎天崩了地碎了,狂风横扫而过,黑魆魆的树影东倒西歪,路边的红绿灯亮了又灭了。
小希左手捏着酒瓶,倒在路边,醉的不醉人世。
巴掌大的雨点砸下来,打在干透的马路伢子上,也砸在小希身上。几乎是在一瞬间,雨幕像一张网一样罩住了整个世界。
小希被雨水灌醒了,她还没搞清楚状况,胃里翻江倒海,哗啦一声全吐了。
吐着吐着,她哭了,她暗恋了三年的男生沈晨跟别的女生在一起了,她想借酒消愁,甚至想过一死了之。
下午小希在沈晨的宿舍楼下足足徘徊了三个小时,她打定主意,只要看到沈晨,她就要鼓足勇气跟他表白,小希暗恋沈晨已经三年半了,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毕业后大家就会各奔东西。
小希手里捏着那份,撕了又写,写了又撕,整整写了三年半也未曾送出去的信—被柔邹了的粉色信纸不知道写着多少爱恋和青春的悸动。
可这三个小时的漫长等待,等来了心碎,等来了梦的彻底幻灭。
她等的灰心丧气打算回宿舍的时候,她无意间瞥见校园内的紫藤花下,沈晨正牵着班里最漂亮女生的手,抱在一起忘情的亲吻。
小希瞬间觉得心好痛,痛到无法呼吸,她狂奔着跑出校园,在小卖部里提了一箱啤酒,就坐在马路边,和着眼泪喝下了12瓶啤酒,以前她可是滴酒不沾的,她心痛,痛到无法呼吸,只有在酒精的作用下,小希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小希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用手揉了揉痛到快要裂了的头,扶着路边的树干慢慢的站起身,雨水已经灌满了她的裤管,地上肆意的水已汇成了小河。风声,雷声,雨声交杂在一起,小希觉得有点恍如隔世。
她浑身发抖,脚下酸软一步也迈不动,她索性又倒在路上,就这样死了也好,反正她的梦已经碎了。
迷迷糊糊她睡过去了,感觉心跳的越来越慢,头越来越沉。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她躺在宿舍的床上。
“小希,你可真行,为了一个男人值吗?害我们宿舍的人找了你大半夜。”
后来小希才知道,是宿舍的姐妹把她救回来的,那晚的瓢泼大雨整整下了一夜,要不是宿舍的这些姐妹,她可能真的就随心所愿的死了。
小希不吃不喝,课也不上,足足睡了八天八夜。
她醒了又睡了,睡了又醒了,做了好多好多个梦,她梦到沈晨来看她了,还说要跟她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他牵着她的手爬长城,登雪山,看大海,上高峰......所有的欢乐和痛苦都在梦里纠缠着她,她不愿意醒来,更不想面对沈晨跟别的女生在一起的事实。
长日炎炎,天空湛蓝,她只想缩在一米见方的床上,舔舐伤口。
第十天,老师下达通知:“小希,你要是再不来上课就永远别来了。”
小希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是一个学生,还是爸爸妈妈的女儿,还有宿舍的一帮姐妹在她困难的时候故意帮助她。
她收拾好心情,准备以后再也不要伤心了。
可当她抱着书进教室,看到沈晨和他女朋友亲亲我我的坐在一起时,十几天以来建立的信心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再一次逃课了。
她不想出现在沈晨和他女朋友出现的地方,可她又能去那里?她跟沈晨同校又同班,她躲不掉,她时常逃课,躲在宿舍一个人偷偷的流着眼泪,舔舐伤口。
半年就那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转眼就要毕业了,宿舍里姐妹们忙着找工作了,而沈晨工作也已经定了。
小希连毕业证都没有拿到,在北京这样的大城市想找一份工作自然是不可能的。小希只能回家,在收拾好行囊准备出发的前一天,她踩着月光走遍了沈晨可能去过的所有角角落落,站在沈晨宿舍楼下盯着昏黄的灯,发了半晚上呆。
姐妹们簇拥着小希在火车站送行。
小希哭的稀里哗啦,一一跟姐妹们拥抱,姐妹们说着安慰和鼓励的话。
“小希,你一定要坚强。”
“小希,都说结束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重新开始。”
“小希,好男人多的是, 你又何必......”
“......”
小希哽咽,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如今不论是睁眼闭眼,醒着睡着,眼前晃过的都是沈晨高大帅气的身影。
小希也知道自己不争气,可她控制不了她的心。
当小希坐上了北上的火车,将站台远远抛在后边,她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滚了下来,离开意味着跟沈晨再也无法相见了,离开意味着她再也不能跟沈晨吃同一家餐厅,不能呼吸同一空间的空气,不能坐同一趟车,再也看不到他在操场上挥汗如雨,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再也......
小希回去以后在家待了一段时间,公务员也没有考上,跟父母的关系也日益紧张。
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会想起北京繁华的街道,记起学校里的点点滴滴,脑子里循环播放着她跟沈晨初次相遇的场景——新生报道的第一天,小希托着箱子进了校园,也许是装的太满吧,箱子突然开了,衣服内衣散了一地,一大帮男生从那经过,笑的前合后仰。小希又急又气,连忙往箱子里塞衣服。这时一个高大帅气的身影像超人一般出现,帮她收了所有的衣服,还修好了箱子。
小希望着满天的星空,不知道沈晨这会儿,有没有跟她一起看星星呢!他又在做什么呢?
她打开了刷了一遍又一遍的朋友圈,想从点点滴滴的文字中了解沈晨的近况。
刚一打开,就看到沈晨的最近一条朋友圈——生病了真难受,底下的配图是医院的照片。
小希慌忙收起手机,连夜买了票往北京赶,因为离的远,第二天才能到,等她风尘扑扑的从西安赶到医院,急匆匆的跑到护士站。
“大夫,麻烦帮我查一下沈晨在那个病房。”
哈欠连天的护士,翻了半天才没好气的说:“出院了,昨天晚上就走了。”
小希心头一震,她掏出手机,按在沈晨的电话号码上徘徊了好久,仍然没有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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