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火车

作者: 十四晌午 | 来源:发表于2018-01-12 02:00 被阅读0次

    前一天晚上还在宿舍床上冻的发抖,现在就在火车上被窗下的暖气熏得睡不着。

    回想起来,我还算是经常坐火车。

    高中时,在裴德上学,一条火车线路连接了好几个农场,每个假期我都乘火车回家,呆上两天,然后再乘火车上学。路程不远,火车也慢,从我上车的车站到裴德站大概两个小时的车程。上了车我总喜欢张望,因为我能望到前几站先上车的同学,运气好时,能遇到自己的同班同学和室友,仅仅分别两日的你们亲切的好像数月未见一样,整个车厢都充斥着笑骂声。 火车隔段时间就会停下一站,间隔几分钟,在这几分钟里会随时走上来你熟悉的人。因为路程短,车次少,买无座票也是常事。有时人多的过道都站不下。站在两节车厢交界处,看着熟悉的漂亮姑娘上车,也站在离你不远的地方,你看她,她会莫名其妙的笑。

    那时,放假踏上火车盼着家里的食物,和没有课业的时光。开学踏上火车盼着欢脱的小伙伴,和喜欢的姑娘。总觉得这车轰隆隆的晃啊晃,总也晃不到头。而现在回忆起来都有些吃力。

    我喜欢晚上乘火车。现在上学或回家,在火车上要度过三十多个小时,也就是说要在火车上度过两个夜晚。我一般都是睡过,眼睛几闭几睁就下车了。

    喜欢晚上乘车却又几乎在梦中度过,说起来有些惭愧,可是这也由不得我。躺在小床上,轰隆隆的火车边哼边摇,摇着摇着就把人摇到了梦里。

    这轰鸣声对我来说有种魔力,给我一种缓慢而又快速的时光流逝的感觉。夜晚的火车也像某种时光,不是现在的时光,像一种曾经的经历过的时光。缓慢而坚定,跌跌撞撞,只管向前。

    硬座长途可以说是最难挨,但如果座位靠窗的话也还算是一种安慰。你可以靠着睡,垂着睡,趴在桌子上睡。不管你怎么睡,都会睡得你脖子痛,腰痛,手麻,屁股麻。

    没有在硬座车厢坐过一夜的人一定想象不到它在夜晚的样子。人们躲在衣服下,趴在伴侣腿上,蜷缩在过道里,钻进座位下方的空间。座位上的人好像耷拉着头的褪毛鸡,表情痛苦,用力的呼吸。你很难把上车前急切挤来挤去的人和他们联系在一起。

    经过站点停靠时,褪去轰鸣声的掩饰,你能听到断续的呼噜声,呼吸声,呻吟声。上车的人和下车的人一边嘴里念着:“让一让,过一下。”一边用手拨动地上的人群,拨开又回到原位。

    没有人喜欢坐长途硬座火车,也总有人坐长途硬座火车。尽管不舒服,但会给人一种特殊的成就感,也许用成就感来描述不准确。就像电影《冈仁波齐》里藏传佛教信徒朝圣那样,手上带着木板,手掌分三次合十,三步左右一扣拜,五体投地的姿势,站起来后走两步继续重复,一路以这样的方式行进到布达拉宫。

    虽然没有那么虔诚,但有些硬座旅途给人的感觉是类似的,也许每个人都或多或少都有些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会在被虐后获得快感,通宵硬座也曾给我带来成就感。

    现在是凌晨三点钟,我坐在过道边靠窗的座位上,紧挨着我这列火车的轨道上刚好有另一列火车对冲驶过,这声音是催眠的良方,如果这时我躺在床上,我会希望这列火车再长一些。

    刚刚经过天津,我要回到床上再睡一觉。

    2018.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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