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和父亲出门散步。顺路买了一些鲜活的小鲫鱼。
乡下吃鱼是要自己处理的。母亲忙着其他事,这事就落在我和大姨身上。
心里有点抗拒。我说有点不敢。母亲说这就是生活,试试。后来转念一想又说,市场里都帮你们处理好了,也没必要。
为了母亲那一句“这就是生活”,我想试试。
选了一条较大的,有我半个手掌长。我扣掉了它的一片鳞,原本死鱼样的它突然一下惊醒,趁我没认真防备跳脱了,在灶台边死命地挣扎。
我心里一惊,就想按住它。
在母亲面前,我从来不提杀生这种话题。你吃肉,就不要指摘杀生。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生活。
艰难的是开膛破肚,它在我手里拼命地打挺,那种力道让你没法不顾忌这是一条生命。而你必须要结束它。
你总要做出一些选择。我想,做完这一票,我会更坦然地面对生活。我如是打气。它还在打挺。
剪刀比量多次,心脏骤然一停,刀就进去了。鱼肚很薄,实在不需什么力气。
手指贴着鱼肋骨滑动,鱼泡碎了,拨内脏时一股气流从里面泄出,这就是事物消亡、枯萎的触感吧。
这一票做下了,心也肯定坚硬了。这很好。我做到了。
可是呢,我真的无法继续第二条。
可你迟早会遇到第二条鲫鱼。
当然,你也不会每天吃到鲫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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