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2点半,我裹着被子在北方最冷的寒冬里瑟瑟发抖,堵塞的鼻子和充满着痰的喉咙时时穿出“咯咯”的声响。在这个寒冷的夜,除了病魔我独自苟活。
我已经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学会或者说享受孤独了,在这世界里慢慢的习惯一个人或是夜,或是酒。
我记得那些没有孤独的日子。
每天在“今天我会比昨天更好”里起床,在“明天我会比今天更强”里入睡。就像《缝纫机乐队》里的那句台词“我每天想的是今天什么时候开始”。我像是一个孩子,也正是一个孩子,为了心中那点触摸不及的光每天迈着微不可计的步子。
那时的我会真正的掏心掏肺的去交朋友,我想把我所有的一切告诉他们,就像一盒巧克力,打开盖子完完整整的暴露在他们面前。我不懂什么是人心,也不懂什么是话说三分半,我只知道我对的起你,你就对得起我。
我记得那时我总是天真的和那些人在傍晚趴在窗前看晚霞,说着以后我要怎样怎样,听着他以后要取多么完美的老婆。我还记的那时我们共同定下的盟语,若有一天你拼累了,拼的什么都没有了,有我一口吃就有你一口吃。
我会在那段日子里每天晚上写一封情信或是半首情诗,握在手里忐忑的思索着要不要送出去。会为了一个人一点无意识举动精心谋划着结下来一天的行动,会看着她傻笑,会写着她流泪。
我努力经营着每和一个人关系,我摸索着他们的性格,探求着他们的喜好,只要心里那道底线是一样的,我都把他们当成朋友。除了睡觉一天16个小时里我身边总会有几个人,吃饭,上厕所,蹲在阳台发呆。那时候孤独好像真的好远。
一道光闪破了我的梦,大大的毕业照上印着那些让我流泪的音容。然后是那拉起的横幅和百日冲刺誓师大会,我记得那天风很大,我们站在主席台下组成一个大大的方阵,随着呐喊出的那六月梦伴着风,吹散了。
渐渐的我们分别去了天南地北,有的奔前程,有的卖苦力,有的谋学位,也有的啃爹娘。我们之间连着无数看不见的线,静下来或是颓废的时候,总会想起那些曾经笑着骂傻逼的毕业照上的人。可除了起初的来往,我们终是慢慢的投入了新的生活,新的世界。
或许,后来的这才叫生活和世界吧。我趴在阳台上看晚霞的时候再也没有陪我感慨的人,我知道了他们说我傻是真的在说我傻而不是毕业照上的那些傻了。当我把巧克力盒盖打开的时候,他们看着廉价的内容鄙夷起来,还有人嫌弃的把它打翻在地上。我试图融入他们的世界里,可所有的人都仿佛包在一层看不见的厚厚的膜里。
我开始明白了曾每天走过的路是多么的短小,开始明白了自己所谓的宏图壮志是多么的可笑,开始明白了原来跟成功比起来世间更多的是失败。我迷茫了,迷茫在这新的世界里。
我开始每天重复着齿轮般的机械循环式生活,那些诗和远方都化成了苟且。我要活着,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活着。
我开始给自己戴上了面具,开始学会了笑着面对每一个人,开始学会了和他们一样把自己包在那层看不见的膜里。他们都说,我长大了,终于不再是个孩子了。
我开始适应起这个新的世界了,懂得了梦有时候真的只是梦,远方再好可你终不能选择。我不想再去经营某一段关系,不想再把巧克力盒打开,在一层层看不见的膜里,他们活着,我也活着。
我还是会每天在窗前看晚霞和月亮,还是会在阳台发呆,还是会吃饭、上厕所,一天24个小时身边有人却又像是没人,我在这新的世界里孤独的活着。有时候我想拿起电话和信纸想和那些毕业照上的人说着什么,最后又放下了,想来他们也开始学会孤独了吧,聚会的时候本来想说好多,可除了寒暄就只剩酒了。
我开始习惯了在孤独里生活。在这个新的世界里爬摸滚打,在这个新的世界了一步一步的长大。我变得越来越怀旧,也越来越无能,苟延残喘。
人生就是一场修行,熬得住出众,熬不住出局。我等待着隔膜划破的日子,等待着巧克力再开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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