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句古话叫“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杨时拜见老师程颐成就程门立雪佳话。我倒没那么大情怀,也没那么感人的故事,但谁还没点师生情节呢?学生时代所遇老师众多,但我最想感谢的还是启蒙老师。
最近正在写文集《亲爱的老师同学,致敬匆匆那年》,正直教师佳节,那这篇就献给她吧。
短短一年,亦师亦友,但足够余生回忆。她叫王娡,具体哪个娡我已经记不清,甚至她的容颜在我脑海中都是模糊的。
那时候我还在村子里读书,别人都上幼儿园了,我不爱上学,所幸那会儿也没啥人管。随便上了一两年幼儿园,就上小学了。农村教育资源一向匮乏,但我觉得我还挺幸运的,刚上一年级,来了两个刚毕业的师范老师。
没吃过学习苦的人一定不知道那时候的教学环境多差,学校五个年级,一、三年级在一个教室,二、四年级在另一个教室,五年级人最多,单独一个教室。
王娡老师教我们一、三年级,另一个女老师是秦老师教二、四年级。
两个老师都戴着眼镜,王老师比较瘦,秦老师偏胖一点。她们讲着标准的普通话,和以前以及以后的老师都不一样。一年级是拼音打基础的时候,如果没有她们,我不敢想象我以后的语文会多么糟糕。
她们的办公室其实也是她们的宿舍,她们在那里洗漱,在那里做饭,在那里批改作业。我去交作业本时候,偶尔也会看到摘掉眼镜的王老师,常年戴眼镜造成的眼睛变形看起来有些吓人,但依然不影响她是个仙女的形象。那时候,我觉得外面世界的人一定都如她们这般,美好优秀。
村子里也没什么给老师送礼这些客套事儿,也就这两个老师,家长们都把她们看做孩子。大家经常请她们去家里吃饭,她们也不会客气拘束。在我们看来,她们更像是我们的朋友。
有时候她们分别被自己的学生叫走单独去吃饭,但更多时候两个人一起,毕竟是闺蜜,在一起更放得开一点。爸妈也不例外,经常会叫她们去家里吃点稀罕饭。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自己生日时候,爸妈让我把两个老师叫回去。我还特别羞涩,但最终还是请了两尊大佛。我走路习惯走S型,到现在也是,何况还正是活蹦乱跳的小学生时期。她们两个总想搂着我的脑袋,我一会窜到左边一会窜到右边,一路上一点都不安分。
记得那次吃的奶油糕,炒了几个菜,还有早早订的蛋糕。小孩子嘛,有客人来了总是容易调皮,感觉大人不会批评。记得自己好像那次就不穿这个不穿那个了,要么不吃啥了,毛病贼多,被王老师批评,然后不敢乱调皮了。
班里那么几个娃娃,成绩都挺好的,不论数学还是语文,基础都打的挺牢,其中大部分功劳都应该归功于王娡老师。
我一直以为,这种欢乐的学习生活会持续到五年级,至于初中那还早着呢,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但觉得那时就很好了。
但是二年级的时候,这种美好的幻想就破灭了。因为她们比较年轻,几个邻村的老老师来了,把她们挤掉了。她们去了别的地方。二年级时候,换了一个男老师,三年级时候换了一个女老师。
他们年龄都比较大,普通话说不好,甚至拼音都不好。但是小学时候我就学会了讨好,我扭捏地跟着新老师念着他们口中绕口的声调,但我知道王老师教我的才是对的,总有一天,我会没有负担地讲她教我的标准普通话。
在我二年级时候,和我共用教室的哥哥姐姐们已经四年级了。成绩第一名的那个姐姐不满意新来老师的教学水平,家长带着出去读书了。我很羡慕,但爸妈当时没为我的学习生涯忧虑,顶多也就在我明明计算错了,老师没有认真批改的时候找找老师,因为爸妈经常找新老师的麻烦,我当时经常被二年级的那个新老师排挤,但因为成绩好,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到三年级结束的时候,学校被撤了。我没有学校了,那年还刚有了弟弟,我很慌,我觉得我是天下最惨的孩子,大哭了一场。
后来,我出去去寄宿制学校读书了,我终于又可以说正常的普通话了,或许我还是该感谢失去学校的那个瞬间,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莫过于此吧。中学之后,爸妈干脆搬出去,我可以走读了。
一年级之后,我再没有见过我的启蒙老师。听妈妈说:有次婚礼上,她见王老师了。觉得像,就去打了个招呼。
那时候老师还记得我,问成绩还是那么好吧。大概她是我的第一任老师,我是她毕业后的第一任学生,印象都挺深刻吧。
她已经嫁人了,并且生了个可爱的女孩子。还在一个乡下教书,老公也是一名教师。当时的秦老师倒是发展得比较好一点,后来去了城里。
普通的生活,三尺讲台也许这是她的余生。
普通的算不上故事的故事,但她影响了我的一生。教我拼音,教我算术,教我普通话,陪我过小学的第一个生日,让我在走出去的日子里能让我说标准的普通话。
记得大学有次实践,有个同学说一看我就是城里来的,我笑而不语。
也许自那之后很多的高光滤镜时刻,追根溯源都是那位年轻的王娡老师的功劳。
有的人,无意识中已经见过这辈子最后一面了。
余念,余生思念~
也许此生无缘再见,遥祝桃李满天下,青春不老颜!
——空落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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