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已。已而不知其然,谓之道。劳神明为一而不知其同也,谓之“朝三”。
什么叫“因是”,就是顺任万物的自然,“已”有“如此而已”的意思。这也就是庄子所谓的“齐物”,使物不齐而齐。
世间有很多事就是“不知其然”,狼为什么要吃羊,鸡为什么报晓,这些都是道使之然。也就是“道法自然”,佛家叫“法尔如是”。在人所认为的“然”,对于物来讲,则是“不然”。鸟儿属于天空,可是人将它囚禁在樊笼里,夺去了它的自由。人认为天底下的万物,都是为了自己而生的,于是贪取无厌,大言不惭的享用着天地的“馈赠”。实则天地没有私心,岂会独独偏爱于人,只生百谷不生毒草,那都是人的一厢情愿和自作多情。实在来讲,就连天地都要依循道而存在,而人又有何傲慢自大的资本呢?
人必须尊重一切生命,甚至是对无生命的物,也要恭敬善待。因为是道赋予了万物各自的体性,赐予人智慧德能,恭敬天地、感恩万物,便是敬爱自己,是在“参赞天地”,是在行道、弘道。人世间所讲究的“道义”,不是真正的天道,而是人假借“代天行道”之名,由着自己的分别执着,向他人施压。这是人的自以为是、自以为然,蒙蔽了众人对于道的正确见解,不知道之所然。
万法本来是一,根本不劳人去凭着自己的心智“齐一”。各宗教、各学派,以及各个人的“物论”,可以“齐”而为“一”吗?古今中外,有多少次思想文化的“大一统”?可结果证明,文化专制的高墙禁不住百花齐放的满园春色,多元文化才是人类发展的正道。
“朝三暮四”的寓言,正说明了人殚精竭虑想要统一思想的无谓,因为法法平等,无有高下。人民喜闻乐见的,顺应人心的,就是好的、对的,不管旁人如何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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