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知了仰天躺在热的的发烫的水泥地上。
我以为它已死去多时,它却活动起来,扑扇了几下翅膀,看样子是想翻转身来,努力了两回,没成功,便放弃了,一动不动。
这是一大片厂房,前后左数百米连树也没有一棵,右边最近的树也有百来米距离,它要找到活路,就必须翻转身,飞行到树上,用尖长的嘴巴吸食树液。
很明显,它已没有那个力气,两个小时过去了,它积攒些力气就扑腾几下,这样的挣扎始终没有什么作用。
它仰躺着,心不甘情不愿地等待死亡的到来,或许它没意识到死亡已经真切地靠近了它,所以并没有一次性拼尽全部的力气致力一搏。
我可以帮它翻下身,或许它还能扑扇着翅膀起飞。
我知道这不是慈悲,万物顺其自然才是真正的道,它的生与死也是种自然。
云层聚集,天色阴暗,气温下降了些,像是要下雨。起了些许风,吹动它的身体,甚至让它在水泥地上转了个圈,可惜还是没能翻转它的身体。
水泥地的气温应该也下降了不少,不再烫手,也许它命不致死,若下几滴雨,它吸食点水份,便会长出力气,翻身飞离这块危险的地方。
这时,一位工厂里的工人走过,知了正好在他行走的途径上,他毫无意外地发现了他。
他也以为是只死知了,轻轻地踢了它一脚,发现它在动弹,弯腰捡起,拿在手上走近我,说还是只活的。
它的脚抓紧着工人的手指,可能看到了活的希望。
我说,估计是天太热了吧?还是饿的?工人说,你看它的翅膀,是老了,飞不动了。从翅膀上我分不出知了的老幼,即然工人这么说,他多半懂得,也权当作它老了吧?
我随声附和,也许他会把知了重新放回地上,当然应该背朝天放,也许它还没真的老,还可以起飞,往它向往的天空之中翱翔。
不过那位工人没停下脚步,渐行渐远,轻捏着知了把玩,一点也没有松手的意思。
七月,天气闷热,几丝风掠过皮肤,非常地舒服,我怅怅地望着那工人的背影,和一只昆虫不知死活的远去。
我也是一只昆虫,在浩瀚的宇宙中,生死渺茫着,用一些气力生存,恍惚间,也不知这气力用的是否恰到好处?
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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