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猫走了之后,奶奶就不想再养宠物了。它的不告而别,好像伤了她的心。据说,如果两个人分开的话,留下的那个人更悲惨一点,看来这个理论也适用于人和动物。
可这件事儿给我带来的影响却不一样。大白猫的孤傲和不羁,让我觉得它很特别,特别是它突然地出走,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
小动物们都这么有个性吗?我也想养一只试试。这种想法当然要和爸爸说,因为妈妈只会说“不行!”。
没过几天,爸爸就抱了一只小狗回来。
大概有我小臂那么长,瘦瘦的小小的。耳朵内侧,嘴周围,四只小脚是橘黄色的毛发,其它地方都是黑黑的颜色。毛很短,很亮,小尾巴不停地晃动着。
我又激动地发出“哇”的声音,和看到山地车时一样。很抱歉,我的形容词实在太匮乏,即使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没掌握什么新词,兴奋的时候也只会说一句“哇塞!”。
“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你说叫什么?”
直打大白猫离开我家前,奶奶都没有给它起名字,所以这次有了自己的小狗,我决定要立刻给它起一个专属名字!可爸爸让我做决定,我又词穷了,绞尽脑汁想了半天。
“要不就叫小黑吧?你看它那么黑……”
就这样,小黑成了我家的一员。
它和大白猫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两种个性。
大白猫不互动也不参与,它的疏离感制造出一段“安全距离”,家人们都在它的安全距离外,而它也仿佛只是一个物件儿,比如一个盆,又或者是一个锅,没有任何的存在感。
但小黑不同,它很快就融入了我们家,并且和每一位家庭成员都打得火热。
扒着主人的腿,摇着小尾巴,好似撒娇一般的小声“汪汪”,实在是招人喜欢。它经常靠这一招儿,得到它固定餐食之外的美食。
小黑也从来不“离家出走”,总是喜欢窝在家里。和主人一起出门时,也绝不跑远,解决完自己的问题后,就呲溜儿地跑回主人身边,实在乖巧可爱得很。
每次我放学回家,刚走到门口,小黑就从屋子里面窜出来,直直地往我怀里扑。我抱着它,轻轻地呼噜它的毛,揉一揉它的下巴,它的小尾巴就会摇得更欢,还会用舌头舔我的手。
这种直白地赤裸地的表达喜欢,深得我意。我有一种强烈的被需要的感觉,每天下学,都想赶快冲回家,和小黑一起玩。
门口儿的小朋友们,也都很喜欢小黑。每次我们几个小女孩儿一起玩娃娃时,小黑就在旁边转悠,抬头看看,凑过去闻闻,晃着小尾巴溜达来溜达去。小孩子们对这种萌宠,完全没有抵抗力。
有一天,妈妈接我下学回家,刚拐到巷子口,我就看到爸爸和奶奶都站在门口。这么盛大的欢迎仪式搞得我有一点发懵,到家门口儿,小黑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窜出来。
“干嘛都站在门口儿啊?小黑呢?”我问道。
“和你说件事儿啊,别太难过。”
“什么事啊?”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声音有点发抖。
“小黑死了。”
“怎么……死的?”我咧着嘴,呜咽地问爸爸。
“下午出去遛它时,可能不小心吃了老鼠药了,一直嚎叫抽搐,一会儿就不行了。”
我已经控制不住地开始大哭,这是我第一次尝到伤心的滋味,第一次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
小黑就像我的家人朋友一样,我从没有想过它会离开我,这样的问题还不存在于我当时的年纪。这般残忍的事实突然出现在眼前,真的很难接受。
爸爸将小黑埋在了我常去玩耍的小河边,但没有告诉我具体位置。
有时,我会一个人跑到小河边,沿着河岸静静地走,希望可以路过小黑沉睡的地方,这样就好像我去看它一样。
我想,它肯定也很想我,像我想它一样。
小黑之后,我再没养过其他的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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