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历史,穿越时空,回到过去。
在家乡的山里,七月念子熟了,一天中午,我们常在一起玩耍的五个小伙子一齐到山里去摘念子。
下午回来时,我们每人各带回一袋念子,小伙子里的三弟同时也带回一个巴掌大的蜂窝。
晚饭后,三弟叫我们到他家去吃乳峰。
我们到齐人后,三弟捧出一碟炒得香味浓郁的乳蜂摆在桌面上,大家你夹一筷我夹一筷,很快就把这碟乳蜂吃完。
各自舔了舔留有余香的嘴唇,异口同声地说:“好吃,好吃,真好吃!”
这时,三弟的父亲出来了,我们叫他五叔。
五叔对我们说:“今晚难得你们聚在一起,来,大家坐下,我有话对你们讲,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五叔说:“关于黄蜂,你们知道有多少种?”
“不知道。”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常见的有,”五叔说:“根据蜇人最痛、毒素最强的排列:第一是入地间,第二是瓮窝蜂,第三是奶头蜂,第四是大虫头,第五是黄脚长,再下去是火筒蜂、山蜜蜂等等。
“一般来说,黄蜂不主动去蜇人,除非你碰触到它的巢窝,它们认为被伤害了,才被动地向你发起攻击。
“所以,以后你们发现黄蜂,不要去碰它们,你们就没有被蜇的危险。”
“知道了。”阿七说:“我们如何去防备它们呢?”
“除了入地间之外,其它蜂结窝巢都是在草丛里,在树上或屋檐下,比较容易被发现。”五叔说:“其中瓮窝蜂最厉害,它的窝巢越大对人构成威胁就越大。见到瓮窝蜂时要远远避开,我叮嘱你们千万不要去打扰或伤害它们,否则,你把你置身于危险的境地中,被蜇多了会使你中毒过多而死亡。”
我们静静地听五叔讲,“至于入地间,这种蜂结巢在地下,多见住于坡地上的墙体面里,也有些住在土质疏松的平地里,这个很难被发现,你主要看附近的上空有一些地间蜂在飞来飞去的时候,那个地方的地下肯定有一窝地间蜂,你就要离开那个地方,这种蜂的毒性比瓮窝蜂的更厉害。”
听了五叔的话后,我们对黄蜂有了一点认识。
“今天你们捉的是什么蜂窝?”五叔问。
“是黄脚长。”阿七抢先回答说。
“有人被蜇吗?”
“有啊,阿七被蜇了一下脖子,我被蜇了一下手背,现在还有点疼呢。”三弟说,“我们在摘念子的时候,阿七不小心碰触到这窝黄蜂,先被蜇了一下,我们放火烧蜂窝时我才被蜇了一下,就这个样子。”
“幸亏你们离蜂窝远一点,否则你们被蜇伤得更严重。”
听了五叔的话,我们点头默认。
“黄蜂是一种益虫,专门吃树上以及草丛里的小虫子,对保护树木净化环境起到一定的作用。你们伤害它就等于放纵小虫子去破坏草木,影响大自然的生态平衡,知道吗?”
“知道了。”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说。
“现在我给你们讲一段我与黄蜂有关的不寻常的经历。”五叔抽了一口烟,娓娓地道来,我们静静地听着。
“1940年春,日本鬼子从廉州湾登陆,廉州陷落后,日军向内地进发,很快到达灵山,途径哪里就烧杀抢掠到哪里。
“日军侵占灵城时,把大批军队进驻在那里,以后每天派出军队在周边四处扫荡,稍有抵抗的现象,立即派出飞机对当地进行狂轰滥炸。
“一天上午,只有15岁的我正在山上割草。突然听到枪声大作,小孩和女人的哭声从村里传来,接着,看到乡亲们携老带幼纷纷朝西边的杉木麓奔去。我急忙把柴草捆扎起来,待我捆扎好柴草时,乡亲们已离我走远了。
“就在我欲要离去时,十多个鬼子突然从我所在山头的拐弯处出现,令我始料不及,他们离我只有八、九米远,走在前面的那个鬼子手把的抢,上面挂着一面'牛屎膏药'的旗帜。第二个看上去是个领头的,他挥动着手中的短枪咕里咕噜地吆喝着,听不懂他说什么,也许是催鬼子们赶快向前追击乡亲们。
“此时,我已来不急逃走了,只好选择一个稍凹的地方伏下来。当时我想,如果鬼子从我身边经过,我一定被发现。就在鬼子离我只有五、六米远时,惊恐中我发现了一个巴掌大的蜂巢,那是大虫头的蜂巢,它在我的手能够够得到的草丛中的一棵小树上,我急忙用右手抓住蜂巢下的小树根,猛力地摇了几下,又伏下不动,望天保佑这巢黄蜂能帮我度过难关。
“果然,被惊动的黄蜂愤怒了,顿时反巢,全部飞起来了。这队鬼子刚好进入黄蜂反巢的范围内,黄蜂纷纷地朝鬼子的脸部和手上乱蜇,鬼子痛得哇哇大叫,纷纷抱头鼠窜,朝山下走去。
鬼子逃离后,我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我赶快离开那个山头,朝杉木麓找乡亲们去了。”
五叔吸了一口烟,“黄蜂救了我一命,我发誓以后不再伤害黄蜂了。”说完,五叔放下了烟斗。
他还告诫我们,以后不要再去伤害黄蜂。
我们都被五叔的这段经历感动了,大家表示听五叔的话,不再杀伤黄蜂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想,五叔活到今天,他不愿愧对黄蜂,可以理解他对黄蜂有不解的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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