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正因为辞职的事情跟三个董事长谈的热火朝天。
她说,有人找你,我把你微信号给他了。
蛋蛋是我初中时的好友,我们两个是同一天的转校生,坐在前后桌。她当时脸上两大团高原红,我戴着一副丑爆了的眼镜。我看到消息愣了一下,因为我们两个都忙,又不在一个城市,她很少会联系我,但是专门跟我说有人找我,要走了我的微信,我脑海里能出现的名字,只有一个:冬瓜。蛋蛋问我:激动不?我说:可能是没吃药吧...
我心想这有什么好激动的,这个人啊,想找我的时候总是要竭尽所能。从邮箱到QQ,再到空间,再到微信,再到手机号...要不是我各种上锁,权限,也不至于现在找到她这里...
看到好友申请,我回了句:大哥,该吃药别忘记吃药。
这是我一周以来不知道多少次的离职面谈,二十四岁,身心俱疲。
等我忙完看微信的时候,蛋蛋说她快炸了,以至于我的微信也快炸了。她说:这个人是不是有病?要加我的是他,现在删掉也是他。虽然不是很重要,但是这样真的是很烦人。我说:是有病啊,你才知道么?蛋蛋问我是不是把我也删掉了,我说没有,因为我没加。如果我加上了,过几天被删的,应该是我才对。
初中、高中的年纪,怎么说呢,很多人喜欢称之为青春年少。
冬瓜初中跟我一个班。我性格大大咧咧,像男孩子,个子又高,所以跟很多男孩子能玩到一起去。他有个弟弟,跟我们一届,隔壁班,学习成绩特别好,难免家里会两个孩子做比较。有次家里谈起兄弟俩,说冬瓜不是亲生的。他听到之后,就自己走了,好几个月没找不到人,那年,十四岁。我反应比较迟钝,又加上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欺负我,我难得清闲,而且这种事情,还是要自己想通才会好。然后他们跟我说:你劝劝他,你劝他可能会回来。然后我劝了,然后回来了。
回来没几天,还是走了。很久之后,他跟我说,去了我以前的城市,去了我以前的学校,看到他们穿的校服跟我刚来时一样的,说自己在那里呆了多久,是如何度过的。我没劝他回来,也不想知道家里是什么状况。只说,照顾好自己。但是,任他怎么说,我都知道不好。说起来那时候怎么算都是一段非主流的时期啊。他说:大奔,你要好好学习啊。我说:你自己不好好学习,还管的宽的很,还有不许喊我大奔。
那时候初中的脑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中考的时候大晚上活蹦乱跳的玩,考试的时候趴着睡觉,最后考的所有科目都是A。长辈带着我去了一所很优秀的寄宿高中,通过测试之后,进了实验班。
我不知道冬瓜在我以前的城市呆了多久,我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在不允许学生带手机,两周休息一天的寄宿学校,大家都悄悄的有着自己的小秘密。
又过了一年,冬瓜突然联系我,说回家了,太累了。我回恩。
暑假我也回了家。他说想出去转转,我说你去呗,反正有时间。他说太久没见,喊我一起。我算了算,已经三年了。从吃饭到逛街到聊天,聊得内容数不胜数。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提前跟我妈说了会晚点,但没想到我妈在家门口等着我,看到我们两个一起,我也挺尴尬的,然后经历了一晚上的说教。
从此之后,销声匿迹,再无联系。
再后来,大学,杂七杂八的事情开始多了起来。大二的时候,冬瓜又突然联系我,各种找我的联系方式,然后给我打电话。一个小时的电话,可能20分钟都用来道歉,他说,大奔,对不起你。我说有什么对不起的,我没觉得有什么事情需要道歉啊。他说,班长要跟你坐同桌,是我找老师换到我旁边的,一直欺负你也不是真的,还有...我说行了,别说了。一把年纪了,还非要说非主流时候的事情?
联系了不到一周,又消失了。
一直这样,终而复始。
有时候我会想,是什么原因让他反反复复找我,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一次次消失。猜的也挺累的,很多事情不是回了头就能解决的,很多人也不是你忽然想起来了,“啊,你还在这里。” 未来还很长,往前看不是更好么。
“我这个人呐,折腾了这么久。就是死心不了。”
感谢你,但以后请别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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