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回忆说,生我时父亲和姑父在晋县贩卖猪,那时正值冬日,天擦黑时就往家赶。到家后,父亲吃过晚饭,时间不长,再接生婆婆的帮助下,母亲生下了我。
我出生时,国家政策已经搞活。父亲就光明正大地经营起了废品摊儿,收起了破烂儿。而这一干,就是三十多年。大姐姐长我十岁,我是她抱大的。母亲后来经常说,你大姐经常抱你去村中心的十字口,那儿小卖部的勇岚爷爷只要进了新的饼干,就让大姐吃,说:“妮儿,你尝块儿,尝尝。”而大姐姐在尝过之后,必回家拿钱,又返回去买。家里由于姐姐能不断有幸尝到饼干,家里就点心不断。大姐姐也给我说:“你那时极胖,连手背都有四个小坑儿,都是吃好吃的长大的。”
五、六虚岁时,父亲收骨头。而我那时迷上了有三个轮子的小铁车儿,嚷嚷着要,父亲就让我拾骨头,然后许诺我买小车儿。至今记得那时小手儿挎一小篮儿,就开拾,只期望用劳动能换来自己心爱的小车儿。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大约我七岁,一天,我午睡时,被父亲唤醒,“快看,爹爹买什么来了?”而正当屋子,赫然摆放着一辆崭新的小红铁车。当时那个高兴劲呦,甭提多忘形了!时至今日,而我多么满足于当时,父亲让我干活,我那挎篮子,拾骨头经典、难忘的一幕。
那时,有位叔叔,凡到我家,必带零食给我吃,父母称他老宋。一天傍晚,父亲打扫废品摊儿的庭院,宋叔来了,我当时是多么童言无忌,傻傻地问:“叔叔,给我带好吃的来了呗?”一旁的母亲嗔怪道:“打你里,没有规矩!”宋叔却不管,笑着从黑色的皮包里掏出花生,说:“今儿没给你带好吃的,只拿了点儿常果。”捧着花生,那时,世界就捧在了手上。
而今,提起宋叔,母亲叹道:“已经没了。”唏嘘之余,依然记得那时花生给我带来的满口香味。
六岁时,迷上了喝生鸡蛋。家里有一只老母鸡,每天生一个鸡蛋。一个破桶,里面放上麦秸,高高的放在窗台上,外面放一块儿砖固定住铁桶。每日待老母鸡“咯咯哒,咯咯哒”高鸣之后,我就登高掏出热乎乎的鸡蛋,往墙上一磕,破出一个小口,手指捏出小蛋壳儿,放到嘴里,吮吸那无上的美味。而父母,姐姐们似乎不管我,甚至默许地纵容着我。
记得一日,又像往常一样,登高去寻鸡蛋,空空如也,也不觉得失望,就轻轻往下一跳,竟摔在了下边的渣子核上,坚硬,有棱尖的渣子核拉破了我的胳膊,看到血的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闻声赶来的父亲立即领我去包扎,至今手臂上留有一条两寸长的疤痕,来纪念幼时那段喝鸡蛋的时光。
稍长,就剁菜,拌上麦皮麸子,帮母亲喂小鸡、小鸭,每日的劳作充实着自己的童年生活,其乐无穷。
八岁上一年级,背上姐姐们用旧的书包,开始了自己的读书之旅。写起了我们横平竖直的方块汉字,感受着数学运算里给我带来的无穷快乐,有了一群至今难忘的小伙趣儿(发小)。
时至今日,依然脱口而出那朗朗上口的“上、中、下/人、口、手/日、月、水、火/山、石、田、土”。记得那美丽的经典:弯弯的月儿,小小的船,小小的船儿两头尖……随手拈来:滴答,滴答,下雨啦。麦苗说,下吧,下吧,我要长大……开口可念出:秋天到,秋天到,地里庄稼长得好。棉花朵朵白,大豆粒粒饱,高粱涨红了脸,稻谷笑弯了腰……
《金色的鱼钩》让我知道了红军革命的艰辛,《温暖》让我像清洁工一样,感觉到了周总理的关怀,“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让我领略了祖国的大好河山……
数学,从奇妙的1、2、3学起,从此步入数学王国那瑰丽、深奥的殿堂。而自己不过领略了他的沧海一粟,只是探究了他那高高山峰的一颗基石。98分跟随了我整个小学一至六年级,极少考100分。只是因为马虎丢掉的2分使得我在高中时不敢报理科,而选择了文。
小时,父亲喜欢给我们出数学题,有行程问题,分配问题,鸡兔同笼问题等等。我们做对了,父亲就奖励一句话,聪明,好孩子之类的话语,在一旁的母亲则心满意足的看着我们。
过年时,是我最开心的时光。父亲会用扑克牌和我算24,去掉大、小王,四张牌一组,利用加、减、乘、除各种算法,算出结果。父亲和我都了然于胸,只是抢谁先脱口而出了。跳棋,我和父亲棋逢对手;象棋,几步就会让父亲杀得片甲不留。
童年,亦是和小伙趣儿们踢毽子;亦是和小伙趣儿们踢房,一级级地晋级;亦是玩骨头节,针儿、明儿、坑儿、肚儿,手指尖里玩乾坤。童年亦是跳皮筋儿,穿着妈妈做的绣花布鞋,羞于人前走动,却止不住对皮筋的渴望,乐此不疲地跳啊,蹦啊!跳出了无穷乐趣,蹦出了玩闹时的酣畅淋漓!
童年是大姐怀中的饼干渣,是二姐给裁制的美丽碎花裙,是三姐给买的《平凡的世界》,童年是俩妹妹甩也甩不掉的跟屁虫,是弟弟的鬼怪灵光、刻苦努力,童年是母亲那有点溺,却无尽的爱,童年是父亲那温暖的手,扯着我走向成熟,走向人生的苦、辣、酸、甜。
谨以此文献给所有爱我,和我爱的亲人们!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