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短棒棒,风雨肩上扛,带着全家的希望,吆喝声满城荡,腰身像弯弓,脚板像踏浪,汗水雨水一起淌,黝黑肩板溜溜光......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看完了凤凰卫视的一部纪录片—《最后的“棒棒”》,感触颇多,整部纪录片是以一个叫何苦的新棒棒的口吻展开的,何苦从部队退役后,加入了棒棒的队伍。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何苦为了进入棒棒圈,认了一个叫老黄的资深“棒棒哥”为师傅,老黄已经65岁了,但为了帮自己早婚的女儿养孩子,不得不继续挣这份苦钱。何苦和老黄还有其他棒棒群居在一个叫做自力巷城中村内,这里环境恶劣,房屋破旧,确是棒棒军和其他底层劳动者辛苦劳累一天后的敝体之所。
何苦和他的工友们
棒棒是重庆具有名片效应的服务业,受重庆多山的地形限制,落后的经济状况难以满足经济的刚性需求,加上大量农村剩余劳动力大量涌入城市,催生了棒棒这一群体,大量繁衍并在1990年达到高峰。
棒棒大多没有稳定的客户,这也就意味着经济收入极不稳定,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正常不过,那些有一定能力的人大多转行到别的行业,留下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而且近乎文盲的人,受限于他们的年龄和文化水平,他们必须依附于这种体力工作,其实棒棒的工作强度已经远远超过他们身体所能承受的负荷,上百斤的货物让他们苍老的身躯直立不起,繁重的体力劳动让他们疾病缠身,他们劳累一天所得的薪水在医药费面前却只是杯水车薪,而高昂的医药费让他们不得不去做更更苦更累的工作,身体得不到休息会受到更大的创伤,从而陷入更深的恶性循环。
何苦的师傅老黄
棒棒是底层劳动者的一员,他们的生活状态也是当代农民工的缩影,他们为城市的发展奉献了自己的一生,却没有分到城市发展带来的红利,年老的他们甚至会丧失在城市生活的尊严和能力。弱者更倾向于抱团生活去抵御风险,为了节约成本,他们吃住一起,由于他们大多文盲,唯一的娱乐便是在等活的时候打打牌,互相嬉戏。
棒棒的居住环境
看到这里,我似乎能够理解身边那些员工了,我所在的公司是一家大型制造企业,坐落于汕头市的一片工业区,公司普工大致两千多人,大多来自云南、四川、重庆和河南,他们每天的工作是重复而单一的打螺丝、焊锡、包装等,学不到任何为他们增值的技能,他们当中90后占比很大,有的甚至只有十六七岁,我刚开始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的父母不让他们继续完成学业或者学习一技之长,现在我似乎懂了,受限于区域经济发展的不平衡,特别是类似云南那种以旅游也为支柱产业的城市根本无法提供良好的教育资源和足够的工作岗位,而留在落后衰败的家乡似乎并没有出路,来到这种劳动力需求大而且进入门槛低的工厂似乎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庆幸中国目前制造业的发展还能为新生代的农民工提供一份稳定的生活来源,如果实体经济的生存空间被互联网金融产业严重挤压,不知道这些劳动者将何去何从。这个时代赋予我们无限可能性,却也让我们真切的感受到因为资源分布不均带来的悬殊的贫富差距和社会分层,我们生活在最好的时代,同时这也是最坏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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