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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小聚

知青小聚

作者: 少华随笔 | 来源:发表于2022-09-19 16:37 被阅读0次

      白露时节,秋高气爽,又见白云浮遊蓝天。昨日得通知曰:知青准备小聚,定下的小饭馆离家不远。近几年眼疾顽固,视力每况逾下,许久没有参加知青聚会了,这次下决心去。

      饭馆的规模不大,一间屋隔成几个雅间,看上去到处油渍渍的,招牌是“老菜馆”,即鲁菜主打。临沂城的鲁菜菜系早年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在城里开的馆子统称“老菜馆”。就像当年天南地北的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在全国都叫“知青”一样。

      聚到九人——三女六男,像当年在知青组一样,仍是肉少狼多。只是当年的饿狼都已膘肥体胖,眼里失去了那饿不择食贪婪的绿光,肉肉们也没有了往日的红白鲜靓,青春的保鲜膜早已从六十多岁的人们的脸上蜕去,留下些许浅浅沟壑,或许还有一颗颗蠢蠢欲动的心。

      不知何故聚会的组织人之一没有到,一个热心招集人马组局的关键人物竟然弃场,令人费解和扫兴。一个夏天不愿沾酒的我,今个儿场上权当看客和听客,亦感觉另有一番滋味。

      这个年龄段,喝大酒的人少了,没有多少人再拿自己的生命当赌注去押醉了。那些笑话已经不再喝酒的人,恰恰是抱着想看别人喝酒失态、闹笑话而来的,而嘲讽别人不喝酒是故作姿态、拿捏的,不知又是何意?唉,真是人心难测啊。想来大家历经的霜雪都刻在额头,雕在眼角;过路的风云也都尽收眼袋,没有什么能使人再计较这些了,只是内心升出一丝厌烦:六十多岁的人了,还在玩味。

      饭局中的人们千姿百态。唯有美酒方可燃情叙旧,引起喋喋不休的话题。

      几杯小酒下肚,回忆起过去恩恩怨怨,还会生出几多情愫。有人感怀,知青时追求进步未能如愿,留下遗憾。有人谈起睡得惊雷不醒,敲锣不动的神人趣事。又有几个为某人几时招工回城的事情,争得面红耳赤…… 听来,都是满满的回忆;想来,全是无聊的话题。也许,这类市井的话题还会一代又一代地传递下去?

      知青聚会,聚的是当年我们用如火的青春,点燃起激情澎湃的芳华岁月;聚的是当年我们用孱弱的肩膀,挑起与我们年龄不相称的生活重担;聚的是当年我们在广阔天地里,用汗水与鲜血浇灌出来的真挚友情。

      请不要忘记我们拥有一个共同名字叫——知青,来自一个亲如兄弟姐妹的大家庭。

      眼前晃动的身影,使我想起了当年在知青组里,我们几个男生按各自家中的排行序位,组起的“知青五魁”,亲如手足。刚直不阿的老二——已因病早逝的梁兄、患病躺平多年的“丰碑”五哥;想起那些年我们相聚欢快的情景、火热的场面。那时,我们聚在一起,总感觉青春的活力四射,依然感觉像是在知青组里共同生活样的热闹。而今,走着走着人散了,往日的欢乐犹如昙花一现,顿感兴致索然。

      知青聚也好,同学聚也罢,到了现在的年龄,你还能感受到当年的那种心有灵犀的滋味吗?就像现在坐在老菜馆里,面对满桌的丰盛佳肴,你却品不出老味道一样。

      那种被亲情和温暖包围着、被饺子热气和香烟轻雾笼罩着、被大白兔奶糖滋润着、被新衣服的淡香熏染着的种种感觉,你还有吗?

      原来,铭刻在心中的那张旧时的底片,竟然如此清丽而美好,让人无法释怀。

      当以往所有的一切都成为过眼云烟的时候,你还能找回那种朴实无华的情感和纯真无邪的友谊吗?我想你会由衷地感叹青春的美好。

      挥手告别昨天,我们没有理由责备别人,更不应该用嘲讽别人来标榜自己,谁也无法保证明天的自己会怎么样。在人生的旅途中,我们能够同乘一列列车,亦是修来的缘份。如同俗话所说的百年修得同船渡,理应倍感珍惜。黄昏时段里,更应相互关照;暮色苍茫中,互相搀扶、相互提醒:不要掉队,不能轻意下车。

      夕阳无限好,尽管近黄昏。

      走出小饭馆,午后,秋日的斜阳格外刺眼,带着夏天的余威,仍然炙热。

      路上,我默默在想:下次能聚出当年的滋味来吗?

                二0二二年九月  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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