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
吴哲站在书房的落地玻璃前,着一件白色衬衫,烟灰色西装长裤,更衬得他玉树临风,俊朗不凡。
他不曾想过,十年后他和她还会再见,十年来他无数个夜晚梦见过她,却因为自尊和那份恨意,从未探查过她的任何消息。今天却如此突然的相遇,他现在冷静下来细想,为何自己还要与她有纠缠,还让她进入自己的生活中,是因为十年前那份刻骨的爱意未消,还是因为这十年来那铭心的恨意未融。他自己都说不清了。
这十年来,吴哲以为自己已经丧失了爱人的能力,对于爱情他早已避之不及,因为十年前他付出一腔情意,捧着自己一颗真心,甚至连命也双手奉上,可最后他却遍体鳞伤,用一生的光阴也许都无法填补心中那个空了的洞。可是当他再次见到她时,他的那颗死了十年的心似乎活过来了,跳动地快蹦出胸膛。她依然如当年,十年在她脸上没有留下任何光阴的痕迹,反而更多了一份清雅的风韵,她依然如一朵清莲纯而不娇,尽管她比他大了三岁。
白玉心中百感交集,她十年来从未有一刻不想他,但她只能默默放在心中,她看到他频繁地出现在各大媒体,聚光灯下的他,头版头条的他都光彩绚烂到让她炫目,他已经是山巅的明月,而自己早已零落成泥,与他差了何止一个世界。曾经短暂的拥有过他,是上天对她最大的恩赐,此生自己能默默的仰望他就够了。却不曾想这般突然相遇,她能看出他眼中的熊熊烈火,他是恨她的,她知道自己当时一走了之和那份绝别信伤他至深,他恨她在情理之中。她当年以那般残忍决绝的方式将他推远,是想让他有一个更好的未来,如今他确实站在了顶峰,而她却微如尘埃。
白玉进入了吴哲的生活,她不吵不闹,当了一个称职的保姆。吴哲每天带不同的女人回家过夜,她也熟视无睹。
一日清晨,一个小明星在家过夜后,早上起来在餐厅吃早餐,她刁难白玉,让白玉给她煎蛋,白玉煎了六次,她都不满意,白玉逆来顺受,一遍遍的重新做。吴哲换好衣服下楼,坐在小明星旁边搂着她的腰看着小明星糟蹋白玉,他心中有着某种快感,又有着某种痛感。
白玉将再一次做好的煎蛋放在小明星面前时,小明星借势将滚烫的咖啡泼在了白玉手上,白玉却一声不吭。吴哲突然起身,拽起白玉到水龙头下冲洗,然后将白玉拉到客厅,回头对小明星:“你可以回去了。”小明星不明所以时,吴哲已经拿来了药箱。
见那小明星还呆在原地,吴哲愤怒出声:“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那部剧的女主换人吧。”
小明星一脸惊恐跑过来,抱着吴哲哭泣:“吴懂,对不起,我错了。”
吴哲甩开她:“我让你滚,你聋了?”
小明星掩面跑了出去。
白玉看着吴哲,她不懂吴哲这一天天在演哪一出,他让这些女人欺她辱她,可是到最后,他又将自己带回的那些女人赶走,然后给自己疗伤。
这几个月以来,吴哲每天最热衷的事情就是看着自己带回来的莺莺燕燕刁难欺负白玉。可是最后白玉受伤时,他都条件反射般的心疼,他不知道自己这种矛盾病态的心理到底怎么了。
白玉试探开口:“吴董,你不必这样,这点小伤无大碍。”
吴哲:“闭嘴。”
白玉终于忍不住怒气:“吴哲,你到底要干吗?要报复我,你就彻底一点,别这样好吗?”
吴哲:“我怎样了?”
白玉:“你不觉得自己有病吗?”
吴哲:“十年前你走的那个风雪交加的下午,我就病入膏肓了,你才知道吗?”
白玉:“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自己,也肯放过我?”
吴哲低头不语,专心的替白玉擦药。
日子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梦圆
吴哲坐在这座城市的地标建筑的六十三楼的宽敞办公室里。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吴哲头也未抬:“进.”
小林进来拿着一个文件夹递给他:“吴董,这是您要的调查资料。”
吴哲抬头接过,翻开一看,是白玉。
他对眼前的人说:“出去吧。”
吴哲起身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城市,他还是忍不住调查了白玉。他翻开文件夹,查看里面的内容。
白玉出生在一个南方小镇,母亲在她八岁时因病离世,两年后父亲续弦。继母对白玉并不好,继母来时还带着一个小男孩。白玉十八岁时,一次在晚自习结束回家的路上被一群小混混强bao。不久白玉怀孕了,但那时她年少不懂,直到六个月时才发现自己怀孕了,父亲对她连打带骂问孩子父亲是谁,白玉却只是哭泣不说话。最后父亲在继母的撺掇下将白玉赶出了家门,让她去找孩子父亲负责此事。此后白玉辍学,在一家裁缝店当零工,直到孩子出生。
白玉的外婆辗转找到了白玉,想接白玉回去和她一起生活,可是外婆和白玉的舅舅住在一起,舅妈却是死也不要白玉。外婆无奈只能哭着将自己的积蓄偷偷给白玉。白玉便搬到到了镇上,自己一人带着孩子生活。她用外婆给的钱开了一家裁缝店,日子就这样过了四年,继母知道了便日日跑来问白玉要钱,而且四处宣扬白玉未婚怀孕,不知孩子父亲是谁的丑闻。镇子上的人便开始辱骂排挤白玉,连带着小雪也跟着遭罪,常被其他小孩打骂。最后白玉无奈,孤身一人带着小雪远离故土去了北方一座小镇芙蓉镇,也就是吴哲的家乡。
白玉到了芙蓉镇,便用几年的积蓄开了“玉裳制衣店”,然后遇到了吴哲,芙蓉镇的故事吴哲是参与者,他清楚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在外婆住院的那段时间,母亲找过白玉,三天之后白玉带着小雪离开了芙蓉镇,而自己追车发生了车祸差点死去。
白玉离开芙蓉镇后去了M市,带着小雪,她在M市应聘了一家公司的服装设计师的工作,白玉从小对服装设计很有天赋,就这样小雪长到了十二岁,公司搬迁到了S市,白玉也被调到了S市,她如今已经是这家公司的设计总监,而小雪也在S市就读于重点中学。白玉根本就没所谓的老公。而吴哲捐建的那家福利院的校服是白玉公司团订部接的一个订单,白玉一直热心于公益事业,所以她才带着团订部的量体师亲自去给小孩子量体的。原本根本不需要她这个设计总监去下沉市场亲自给客户量体的,这才遇见了吴哲,也许他们之间终是缘分未尽吧。
吴哲的手在抖,心在滴血,他们错过了怎样的十年呢?十年,他在痛苦,愤恨中苦苦挣扎,却还是心中放不下,舍不了。他爱不了,恨不了,却还是爱着恨着,爱恨纠缠支撑着他走到今天。吴哲眼角一滴清泪滑落,他再也不想在这地狱中多挨一分钟。吴哲拿起西装往门外冲去。
与此同时,刘明去了吴哲别墅。
刘明眼中的恨意汹涌而出,语气愤怒,他对着白玉开口:“白玉,你现在又靠近吴哲,还想再杀他一次吗?你是蛇蝎吗?你没有心吗?”
白玉低头不语。
刘明过去抓住白玉的肩膀怒吼:“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毁了吴哲,你知道吗?现在看他站在顶峰,又回来贴上他,是为了钱吗?你想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你给我立刻消失在吴哲的生活中。”
白玉缓慢开口:“并不是我要赖在吴哲身边,是他将我强留在他身边的。”
刘明:“你真是厚颜无耻啊,你就是利用了吴哲对你旧情难忘,你哪来的脸啊,你当年丢下他一走了之,你知道他都经历了什么,他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你怎么忍心还来伤他,我恨不能将你千刀万剐。”
白玉:“你如果能说服吴哲放我走,我也感激不尽。”
刘明恨极了白玉这种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态度。
刘明:“白玉,亏我当年错看了你,你真的没有心,他当年为了追你的车出了车祸,他被撞到雪地里,浑身浴血,却还向你的方向爬着,手中攥着他给你刻的那个小木人,你知道我赶过去的时候看到了怎么的场景,那是我这十年来从不敢忘记的罪与罚。在他身下托出一条长长的红色血毯,那血毯在白色的雪地里,耀眼夺目,那是吴哲爬着追你的痕迹,那血毯是他身上的血一滴一滴铺成的,你可以想像那个场面吗?一个人身上能有多少血啊,他用自己的血为你铺了“十里红妆”。这“十里红妆”是他的血和他的命,还有他的一颗真心和对你的一腔情意。这“十里红妆”不是迎娶你,而是为你送行。”
刘明眼中泪流不止,哽咽诉说:“我们送他到医院里,他奄奄一息时嘴里却一直叫着你的名字,他在重症监护室躺了整整一个月,医生每天都下达病危通知书,你知道那一个月我和他的家人是怎么过来的吗?”
白玉听到这些如同五雷轰顶。
刘明继续:“最后他醒了,可是他的眼中再也没有了光,医生说他的右腿废了,可他不认输,修学一年,复建一年,到现在他的右腿都不太灵活,天阴下雨就会痛到不能走路,你不仅要了他的命,还挖走了他的心,他这十年来不近女色,活得如同古庙老僧,却拼了命的干事业,我知道他是用事业来麻痹自己那颗已经死了的心。”
白玉抱着头,蹲在地上大声哭喊:“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
刘明扯着白玉大声音吼:“怎么了?听不下去了?这不是你当年做的事吗?你都做了,还怕别人说啊?我说这几句你就受不了,可是吴哲这十年都是在这种痛里一分一秒挺过来的。”
正在此时,吴哲开门进来。他看到了刘明和白玉,刘明泪流满面,情绪激动,白玉抱头痛哭,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以为刘明又在对白玉撒气,便冲过去将白玉抱在怀中冲刘明喊:“刘明,你又发什么疯?”
刘明看着吴哲将白玉护在怀中,他气愤难当指着吴哲:“吴哲,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你就这么上赶着让她伤你吗?好,我走,从今以后我再不管你的破事。”刘明说罢甩门而去。
吴哲将白玉抱起放在沙发,出言安慰:“没事了,有我在,别怕。”
白玉泪眼婆娑抬头望着吴哲,她泣不成声。
吴哲捧着白玉的脸说:“别哭,是我不好,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白玉扑进吴哲怀中哭得身嘶力竭。
片刻后,吴哲捧着白玉的脸说:“玉儿,对不起,我爱你。”
白玉哽咽回:“阿哲,对不起,我爱你。”
两人相拥而吻,缠绵悱恻。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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