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记 (33)何基

作者: 青山1213 | 来源:发表于2021-11-04 13:41 被阅读0次

    在婺州:此刻,我在婺州。我独坐北山。此生,耗竭了天地的力量。此生,荡尽了儒生的一生的琥珀。而我,当我卧在北山的脚下,当我卧在婺州的巅峰上,我散尽的黄金,我散落的黄昏,已经堆积在了北山上。可恨,桑叶已满。可恨,我的琥珀色的书籍,我背负着朱熹的黄昏,此刻,是的,乃是朱熹的黄昏。我在黄昏里独自返回茅庐。茅庐上,社开的江淮之地,景色已经弥漫,而我的秋风,乃是猛烈地吹着。秋风吹向我的茅庐,屋顶的草木在摇晃。

    在临安:此刻,我上了临安城。呀,临安的故地上,我的华发的年华,我富足的年华。此刻,临安城紧闭自己的城门。而北方的颜色,已经堆叠在了宫阙之上。我只能默默地沿着道路而走。走来走去,我的颜色,堆积在宫门之外。六宫之后,孔雀都开,而我的火焰,我的搏击的耳朵之外,三千里的颜色,三千里的宫门,吼住了神的眼睛。

    在开封:真的,只能这样了。我独自在开封城里游荡。此刻的夹缝之中,已经不是我的故国。我的故国,已经失去了北方的城蹲。而我苦苦地笑着。哭笑着。北方吹来的风,北风下来的马匹,已经堆积在我的衣服上。布衣一个,布衣一生,我没有什么可以炫耀的。我只能匍匐在朱熹的书类上,我只能压抑着自己的心。布衣的一生,已经穿了粗布,吃着粗实,喝着汤水。而我的抱负,乃是上接绝学啊!可恨的是,布衣,我布衣的穹顶,已经累累了果实。

    在婺州:婺州,我的老家。婺州,我的出发地。婺州,我的一切的记忆,都与你有关。而可恨的是,婺州已经残破了。婺州上的城门,已经枯寂了。佛陀还在笑着。而我的河山,我的断壁的邱泽,我的蚕农,我的苍茫的夜,我的浩荡的野地,已经堆积着残弄的布衣,我的一生,玄石一般,算学一般,玄学一般。我的一辈子,甚至是耗竭了此生的一切的时光。可恨,可恨,我搬上了何基的颜色。何基,一生的布衣,卜万卜,神域是何方?神的方向,我的布衣的方向,我的神志之古都,我的丘陵上之布衣,我的粗布一身,我的雨水,落满我的诸侯之色。而我,上不了诸侯的方位,下不了免冠的侯玉,我的摆弄,我的丘壑上的丹青,我粗画了自己的面貌,我上了自己的侯门。在我打开门面之后,屋外的雪,一直上开了。雪,积压在我的屋顶。盘溪的水,盘溪的物,盘溪的老家,我的一生,不已的一生,都在这里了。

    在临安:活了大半辈子,算是上了诸侯之城。可恨,可恨,乃是杭州城变成了临安城。可恨,一生的纠结,一生的不已,马匹的奔驰,马匹的上下奔腾,乃是余温散尽,乃是拂拭而过。一生,奔走在临安城中。城的亮面,乃是屋顶。城的大街上,熙来攘往的人,从阁巷之中,从六宫门外,从帝王之所,我的最后的上接穹庐,我的高大的穹庐,我的门外的厚厚的积雪。当时此生的豪杰了。

    在开封:在这里,我听说了宋江。在这里,我看到了残破的故国。可恨,燕云十六州已经永无希望。狠狠的,胆囊之外,我的豪放的一阙词,我的粗厚的卜一慈,我的合一的手掌,乃是完全的衣裳。单薄的我,粗鲁一生,不已了一辈子。如今,却是游荡于此刻的东京城。

    在婺州:听不见了,我的故乡之音!失却了,我的古老的房子。

    在临安:自从上了临安城,我的粗布已经破了。临安何处是古佛?灵隐寺的门,西湖的水,属于谁的古都?我的门射,右仆射,上了残局的一定,时光空了,佛陀空了。江山此夜,我的门属于谁?古老的颜色,属于谁?万物无语海,谁知空虚有?而我的故乡,远在千里之外,我的婺州,残破已成定局。此刻,临安城却是笙歌燕舞。我的呜呜的哭泣,我的躲在门房外的哭泣,我的残酒一杯,我的哭诉一杯,叩问的千里国土,我的门外的雪,狠狠地压在枝丫上。可恨,一杯残酒共谁听?可恨,一株荒凉共谁有?乃是千里故国,乃是残本一生。

    在开封:我见到了朱熹的画像。朱夫子,何基共您了。何基,铺开了慌忙的宣纸,为的是你的颜色。朱熹,何基,一生的遥望,一声呗一生,呼喊之外,谁的儒生需要您的颜色?共谁的歌舞?共谁的丹青?共谁的餐杯?共谁的江湖?舞弄一生,不已,不已。

    在婺州:此刻,我失去了古老的门房。盘溪老家,我的石头还累在马匹之旁。可恨的是,故乡的一切,我已经失去了呼喊的呼喊。唯一的颜色,乃是神。唯一的古都,乃是临安。这半壁的湖山,这丘壑纵横的天地之间,我的匍匐,郁郁苍苍,郁郁葱葱,奔驰的婺江水,乃是我的布衣之写照。而唯有黄昏独自躲在一处,照着我的苍老的容颜,惯有长歌。

    在临安:呼喊一辈子了,可惜临安何处能见水清?

    在开封:穷经了一辈子,空望的哪弄的酒杯,酒杯之上,我的故国山河,何处在?

    在婺州:真的,够我闭门思过的一生。真的,粗布衣服的一生。真的,婺州已经破了。萧萧的草木,弄歌的草木,尼姑,和尚,儒生,真的,此刻共我的雨燕,何处飞来?而完整的一生,已经在婺州耗竭。婺州的草系,婺州的门房,婺州的画,我的餐酒一杯,残积了多少的烟雨纷纷?共我的秋风,秋风了,起来了,婺州恍惚已过,我的一生便是耗空。

    在临安:残酒一杯,送还了的明月,上了西湖的梦里。而我,共我的千秋,够了宫门的浩渺,共了明月的召唤。商河已过,而丹青一色。门外的雪,笙歌燕舞的临安城,已经空虚了。宫门遗落。水花弄。谁结婚?谁穷尽?谁易老?谁空虚?唯有一杯残酒,上我的明月,千里之遥,秋风无期,乃是姥姥的吆喝。够我一生的回忆,乃是临安城的断桥残雪。

    在开封:此际,遥远。此际,春生。于是,我何基上了马匹,一路击打,杯酒之外,山河悠远。而我的豪姬,我的驽马,我的愧色,我的散落在开封城的游荡的雪。一杯独自还,拱卫我山河之忧。而周易一老,我的冠冕便老。春秋已无,我的儒生便死。绝学一旦空虚,我的四声的呼喊,便是千年绝响。真的,此生过完,乃是孔丘游丝,哪管什么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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